周无涯只知道跑进芮城的是云崇宇,却不知道是宋以宽假扮的,他更不知道真正的云崇宇已经回宫了,此刻正在宫中跟定安王斗智斗勇。
所以他又故技重施,把芮城团团围住,当有人来报,苏牧青在城外叫阵的时候,他露出了阴狠的笑容。
苏牧青高高坐在马背上,长枪指着对面的周无涯,难以置信地责问。
“周无涯,你何时弃明投暗,做出这种有违纲常的勾当还不快束手就擒,我可以念在以往的情分上,饶你不死。”
周无涯仰头狂狷一笑,不屑地晃了晃身子,握着马鞭指着苏牧青轻轻地摇头:“苏牧青,你还是这种高高在上的样子,实在是做作的很。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靠着祖辈积累的功德身居高位。天下那么多籍籍无名之辈,不拿性命赌一把,又怎么能轻易追上你们的高度?”
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周无涯嗔恨地咬牙,他一个庶出的儿子,被嫡母不容,只能卑微地寄居在叔父屋檐下讨生活。
要不是定安王抬举,他怎么有这样翻身的机会?
苏牧青懒得与他争辩,只告诉他:“出身寒微,不是耻辱,坚守正道,才是丈夫。你自以为别人看不起你,实则是自己把自己看得一文不值。
原拜疆已死,定安王注定成不了气候,我劝你早识时务,缴械投降!”
周无涯像是突然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他控制不住地咯咯大笑。
“少来诓骗我,定安王已经有了皇帝禅位的圣旨,登基只在朝夕,云崇宇在这芮城,只要我多困他几日,到时,他已经成了废物一个,任由你把人带走。”
周无涯以为只要能拖延时间,把‘云崇宇’困在芮城,等定安王那边登基之后,就万事大吉了,所以他悠哉悠哉地坐在马背上,跟苏牧青唠起了闲嗑。
“你身边的那个小丫鬟,跟着别的男人跑了,你就不急着找她吗?还是说,你怕留着她,会暴露你包庇叛贼之女的罪责,故意把她献给了云崇宇,好用美色来为自己开脱赎罪?”
周无涯看到自己一提到宋时悦,苏牧青的表情明显有了很大的变化,所以他料定自己猜的没错,于是继续拱火。
“那小丫头看起来乖巧,实则野性大的很,你说云崇宇要是用强的,她会不会轻易献身啊,啊?如果不会,那两个人的撕扯,该有多激烈呀,哈哈哈哈!”
周无涯不知死活地啧啧狂笑,他的笑容猥琐又肮脏,仿佛眼前已经有了一幅活生生的画面。
苏牧青脸色铁青,握着长枪的手指暗暗捏紧了枪柄,下一刻,直接飞出去,径直朝着周无涯的胯下冲过去。
周无涯放肆的笑声戛然而止,惊吓之间,他只顾着闭眼躲闪,护住了身前,却没想到那长枪的目标,是自己胯下的子孙根。
腿根冰凉一阵冷意,他身子猛然一顿,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睛,缓缓低头,看到马背上渗出殷殷鲜血,他脸上的表情变得古怪又恐怖。
啊!
一声凄厉的嘶吼,令在场的人头皮一紧,头顶仿佛有一双手在轻轻地抓挠,连后脖颈都是凉的。
他们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缩着脖子,瞪着惊恐又好奇的眼睛,纷纷扭头朝这边看过来。
周无涯沉重的身子如一滩烂泥,重重地砸在地上,出砰的一声闷响。
他双手捂着裆下,身子蜷缩成一团,像被人一脚踢到肚子上的猫一样,痛苦地皱起眉头。
额头上汗水被冷风一吹,让他的神思又清明起来,下身的痛楚更加分明了。
苏牧青面不改色地看着佝偻着身子痛到来回打滚的周无涯,镇静自若地对着他身后的士兵一字一句地声明:“始作俑者,难逃一死,其余众人,凡缴械投降者,均可活命,负隅顽抗者,杀无赦!”
两军阵前除了周无涯痛苦的哀嚎,再没有一丝杂音。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沉默了半晌,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