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武玄天,正骑着毛驴行在官道之上。
武玄天叹了一口气,从腰间解下葫芦,像伺候大爷一样给那头毛驴灌酒。
前路忽然出现了另一架车,一架巨大的车。
或者说,一架巨大的车辇。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选择来挡我的道。”
武玄天将葫芦系在腰间,依旧骑在毛驴上。
“奉昊天之令,诛杀你。
经过斩神一战,你还有多少战力?”
他的声音寒冷而宏亮,就像是深冬的雷鸣。
“呵呵,夏虫不可语冰,纵然我身受重伤,没有多少战力,灭你们,也不费吹灰之力。”
武玄天笑了笑,遥遥一指,点在车辇之上。
辇上有万重纱,在这一指下,被剑气划成无数细丝。
西陵神殿掌教大人的真身,没有几个人见过。
所以他才被称为世间最神秘的两个人之一。
此时他的真身终于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
武玄天望向那一道矮小的身影,辇上立着一个容貌普通的老道士。
但他却又很奇特。
他很矮,甚至不如八九岁的孩童。
他很瘦,就似一具可以行走的干尸。
他是世间最为神秘的两个人之一,但今日之后,他便不再是了。
所以,他怒了。
“我要替昊天净化人间的污秽。”
他愤怒地说道。
世间很少有人敢说替昊天如何如何,但他绝对算是一个,因为他是西陵神殿的掌教,他是天下的至强者之一,他是昊天的宠儿,他是熊初墨。
掌教神情骤然一肃,提起右拳,沉腰吸气,就这样一拳击了过去。
他很瘦,很矮,看着很幼小,所以他出拳看上去很可笑,但却是妥妥的天启实力。
掌教的那一拳看上去平实无奇,但随着那一拳挥出,夜晚便不再黑暗。
这一拳似乎要将方圆数里的天地元气都凝聚过来,指缝之间,更是溢散出纯白的光辉,仿佛手中攥着一轮大日。
武玄天却突然沉默了起来,他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愣了神。
他只是静静地吐纳着,吐纳着云气,吐纳着灵气,也就是吐纳着天地元气。
武玄天在看,在学,在模仿昊天神术。
于是他也挥出了一拳。
同样平实无奇,同样是拳内大放光华。
但他的胳膊比掌教长,所以他后先至。
于是,昊天最忠实的信徒被天下最忤逆的逆臣一拳掀翻了。
武玄天一手虚握,一缕缕昊天神辉凝聚在他的手中,化成一把足有十余里长的光剑。
这把剑不似神将的那一把,有数十丈宽,相反,它只有三寸宽。
于是,这一把剑就像是一条线。
武玄天便用这一根针线穿向熊初墨。
他是昊天最为忠实的信徒。
于是他开始祈求昊天。
他缓缓举起双手,残余的右掌掌心向天,脸上的神情异常坚定执着,声若春雷绽开,传向四野与天空。
“请昊天赐予我力量!”
一股磅礴的力量,透过黯淡的夜幕,降临世间,那是最炽烈的阳光,那是最纯正的昊天神辉。
“无用!”
武玄天一脚踢过去,堂堂昊天最忠实的信徒,或许因为个头矮小,被武玄天一脚踢飞了,消失在天际尽头。
“切,一个小矮子!”
……
一毛驴缓缓驶入长安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