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该死。”
占大人俯跪在地,“奴才没想到那妾室竟有心悸,是奴才大意了,奴才该仔细些的。”
“心悸,又是心悸,这天底下究竟有多少心悸,竟都叫朕碰上了。”
皇帝脸色阴沉地看着占大人,“王源之子便是心悸而死,今日这妾室又是心悸,怎会有那样巧的事情?”
占大人震惊的抬头,“陛下的意思是,有人在慎刑司对那妾室动了手?
可慎刑司不是那么好进的,又是这样短的时间……”
皇帝一掌拍在桌子上,“若事事问朕,要你们何用?”
怎么他身边竟是些没用的废物。
占大人吓得身子一抖,忙道,“奴才这就去查。”
留下也是碍眼。
皇帝烦躁地挥了挥手。
占大人离开后,屋里再度归于平静,只剩皇帝沉重的呼吸。
忽然,外面砰的一声响,一道绚烂的烟花在空中炸开,接着第二道,第三道……
是宫外百姓在庆贺新年。
皇帝的脸色更难看了。
别人在欢欢喜喜的过年,他在宫里气得肝疼,一把扫落桌上的东西,心中的怒气才得以宣泄一点。
深深吐出一口浊气,他突然问道,“疆北王在作甚?”
最近格外不顺利,似乎都是从苏鹤霆来京后,皇帝望着窗外不停炸开的烟花,想着是不是苏鹤霆克他。
无论是不是,也不管今晚究竟是谁在捣鬼,他必须让苏鹤霆和乔惜离心,尽快弄死乔惜,再利用苏鹤霆引出皇后和易青。
等解决了易青,再让苏鹤霆收服各地藩镇,一切都会回到正轨……
吴公公早已得知苏鹤霆出宫后的事,只他想着皇帝今晚的情绪,听了只会更气,才忍着没告知。
如今皇帝开口问了,他只得小心道,“听说疆北王回府后就和疆北王妃吵了起来。
疆北王妃气地回了娘家,苏姑娘和那老爷子也跟着去了乔家,还带走了二皇子府所有的吃食。
后头疆北王也跟着去了乔家,起初乔家不开门,疆北王便让疆北军包抄了乔家,翻墙进去的。
眼下所有人都在乔家过年,有那些疆北军巡防,我们的人不好潜入。”
所以,乔惜和苏鹤霆眼下是什么情况,他们是不知道的。
皇帝听闻,果然气得更狠了。
“一个大男人怎的那般藏不住事。”
他这头刚挑拨,他回去就同乔惜闹,最后还死皮赖脸跟去乔家。
那他费心挑拨又有什么用。
乔惜究竟有什么好,让他昏了头,连她与先太子的事都不计较,这般巴巴上赶着。
还是说,这里头有别的隐情?
“周家人呢?”
“被留在了二皇子府。”
啪!
茶盏落地的声音响起,吴公公吓得忙跪在地上,只觉今晚自己的脖子脆弱得很。
砰!
砰!
砰!
连着几道烟花炸开,炸得皇帝心里闷痛异常,他捂着心口,“废物,都是废物。”
吴公公战战兢兢,“陛下,您消消气,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皇帝又是一个长长的呼吸,才让心口顺畅了些。
他闭了闭眼,的确不是生气的时候,他得尽快揪出宫里的内鬼。
可究竟是谁?
曹英用心悸之毒害死王俊杰,嫁祸给乔惜,今晚林家的妾室又是心悸,那人能得到此药,定然是和曹英私下有勾连,亦或者说是和易青私下有勾结……
皇帝缓缓踱步走到窗前,闭眸沉思良久,倏然睁开了眼,满脸戾气道,“带些人,跟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