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高悬,本该是酷暑难耐。
此时此刻却觉得阳光不燥,微风正好,连蝉鸣落在耳中都十分动听。
谢临渊低下头,唇角不自觉勾起,带着满眼的温柔。
他正要开口,身后匆匆忙忙跑来一个太监,远远地便大喊着:“太子殿下,大事不好了!”
这种情况下被打扰,任谁都不会开心的。
谢临渊板起脸转身,和宋晚宁一起看向来人。
那太监是御前的熟人,颇有脸面,平日里举止端方从不失仪。这会子跑得连头上的帽子都歪了,手里的拂尘也乱糟糟绕成一团,脸上尽是慌乱。
“扑通”一下跪到谢临渊面前,浑身都在剧烈颤抖。
说起话来上牙和下牙止不住打架:“殿下,陛下陛下他”
碍于宋晚宁这个闲人在场,他没有再往下说。
谢临渊心下了然,沉声道:“本宫知道了。”
“殿下,快走吧!”太监焦急催促着。
一阵狂风呼啸而至,原还是碧蓝澄澈的晴空,眼看着西边渐渐飘来翻涌黑云。
宋晚宁头上的珠翠流苏被吹得叮当作响。
她按着领口,抬眼看向谢临渊:“是我唐突,来得不巧。殿下既有要事,臣女便先告辞了。”
说罢,屈膝行了个礼准备离去。
手腕猛地被人扣住。
谢临渊弯腰凑近她耳边,迅说出一句话:“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而后直起身子,抬手将她额前一缕被风吹乱的丝拨到耳后,虚捧着她的脸,眼中似有千言万语,又似除她之外空无一物。
“剩下的,待事毕后我一条条说与你听,等我。”
他又补了句:“不许反悔。”
“好。”刚刚不由自主泛起的一点点失落被轻轻抚平,宋晚宁小声叮嘱道,“万事小心。”
“你也是。”
见谢临渊走了,候在不远处的扶风才快步过来,问道:“姑娘,怎么了?”
宋晚宁抬起头,叹了口气:“要变天了。”
已是盛夏末尾,这天气还是说变就变。
主仆俩刚坐马车回到宋府,整片天已经被厚重的乌云掩盖,大白天的竟如黑夜一般。
雨还未下,雷声已经响彻云霄。
闪电远远落下,破开阴沉天空,但只一瞬,又迅暗了下来。
街边商贩们都在手忙脚乱收拾着铺面,生怕动作晚了自己的货物被雨水打湿。
见宋晚宁下了车,焦急等候的下人忙迎了上来:“小姐可回来了,那西夏王又带着小公主来找您,现下正侯在花厅。”
又来了。
本来雨前的压抑沉闷就让她有些喘不过气,一听这话更是莫名烦闷,两条眉毛死死拧在一起。
其实也不是真的有多讨厌夏侯璟。
在她眼中,他就像个还未长大的孩子,固执又倔强,难以沟通。
她倒是可以原谅他的一些幼稚举动,但是感情这事强求不来,她没法给出回应,因而感觉深深无力。
罢了,反正他留在京城的日子也没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