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他好像担心辩解就是?没深刻认识到错误一样,补了一句,“是?我不?对。”
“你被人嘲笑……”他掏出自?己的手机,指尖发抖着翻开微信给她看,“热搜我每次都让人撤了……对不?起,是?我不?对。”
宋枝意?看了眼他的微信,微信都很简单,对方也是?大佬,居然都没怎么寒暄,像是?不?愿谈及什么一样,只是?一遍遍地重?复简单的两个字:撤了。
难怪每次上热搜热度飙得快去的也快,没多?久就没人谈了。
顾御洲说话断断续续,“我很痛,痛到逃避。我害怕想起你。让你受苦了,对不?起。”
他睫毛湿透了,眸底像是?碎掉的黑曜石,“我害怕自?己变成现在这样。我潜意?识里知道自?己碰到你就会变成现在这样。”
要不?是?他的眼尾红透了,要不?是?他一个大男人哭得很悲惨很可怜像是?要碎掉了,宋枝意?真要生?气了,害怕成为现在这样是?什么个意?思委屈他了呗。
他继续哽咽道:“但我现在特别庆幸,庆幸我碰到你无论如何都会妥协。”
“枝枝,我的爱从不?莫名其妙,是?因为你值得,你配得上,你美好。枝枝,是?我高攀了你。”
心疼
屋内的光线是温暖的橘色。
昏昧的光朦朦胧胧地洒在两人身上,模糊勾勒出两人?优越的脸型和五官,气氛看?起来暧昧旖旎,但顾御洲觉得周围的空气像是向他积压过来般,无形却让他紧张到呼吸停住。
他解释了,辩解了,哭惨了,但她?出奇的平静,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这让顾御洲更加无助。
当然他也没有奢望自己随便解释几句宋枝意心里的伤就能抚平,但他确实?很急,他心疼她?,觉得她的心结不解开,肉眼可见的,她?会?吃更多的苦。
他也知道他都这么狼狈了,她?还能这样平静,可能对他的爱也早被他消磨殆尽。
这个?认知,让顾御洲更加痛苦,空气里像是布满细碎隐形的尖锐物,每呼吸一口气都觉得?痛。
就在?他眼泪更汹涌的时候,宋枝意终于开口说:“你高攀我咱们?不能扭曲客观事实?睁着眼说瞎话。你万亿,我百亿。差距明显。如果我依附于你,我就是差你十万八千里。但如果我比较独立,就没有谁攀着谁这一说。”
顾御洲心碎了,男人?不就是用来让女人?攀的吗女人?都不攀,要男人?干嘛
要他有什么用
男人?就是拿来用的,不被女人?用的男人?才?是废物。
他流着眼泪,但他很坚持,“枝枝,你要独立可以,我支持,但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就得?休息。”
宋枝意很冷静地跟他说:“那我一个?月可能有好几天?都不舒服。人?总要做事的啊。现实?就是这个?社会?也没人?会?优待身上有点?小毛病的人?。他们?不坚强点?不坚持点?,只会?被遗弃。”
她?给他摆事实?讲道理,“假设高考的时候肚子疼,再考一次的机会?在?明年。没有人?会?等你。大学期末考的时候要是肚子疼,不复习就是挂科。补考再优秀也就是及格。生意场上失败了也没人?关心是不是因为身体不适失败,甚至连再来一次的机会?都没有。”
顾御洲这种天?才?从前?从没共情过这种极端的努力,毕竟,他觉得?别说几天?的功课,就是一个?月的功课学起来也快。
但他现在?深深地共情了,因为宋枝意,宋枝意在?吃这种苦。
他战栗地想:大学的时候肚子疼也得?复习功课
就像现在?这样
顾御洲手指插进自己额前?的发里,平坦又宽阔的脊背弯曲成弓状,额前?的发丝几乎全部坠落,盖在?他手上,完全遮住了他的眼睛,但能隐隐看?出他的脊背在?颤抖,水珠从他指缝滑落,滚过手背。
他很少这么无力。
宋枝意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身体很好,从来没受过身体不好的罪。
说来说去,都是他的错,都是他不小心,都是他不够仔细。
要是当时他小心点?,套不滑掉,她?就不会?意外怀孕,也不会?落下这个?毛病。
他抬起脸来,脸上被泪水浸满了,喉咙像是被堵住,声音嘶哑不堪地问:“你大学考试的时候肚子疼过”
宋枝意没回答,只是陈述这个?社会?如今的现状,“不说我们?这些大人?,就说现在?的小孩子,流感烧那么高,挂着点?滴还都在?写作业。”
顾御洲说:“我的妻子,我的孩子需要吃这种苦”
他扬起脖子,有几分傲娇劲,但眼泪还在?汹涌,“我的妻子,别说病了累了,哪怕就是烦了不想干了,就是可以天?天?躺在?家?里,就是可以养尊处优,一辈子无忧无虑。”
他声音很笃定很拽,不可一世?的,“我以后的孩子,生病了就是得?休息。睡它个?十天?半个?月,休息透了再去学。”
但那个?孩子,没享到这样的福,永远享不到了,也不知道那孩子现在?在?哪里。
宋枝意是不是也很心疼很心疼那孩子可她?从未跟他提起,到现在?都不提起。
宋枝意:“……”
顾御洲两条泪痕挂着,语气倒是高傲,这反差感让宋枝意失语。
这还没在?一起呢,她?就觉得?他们?俩大概育儿理念也不大一样。
他当真以为要是资质没那么牛逼,搞企业有那么容易不需要付出辛苦与汗水要是没他那么顶尖的智商,第一点?就是得?肯吃苦有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