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她感觉自己被人扶起来,四肢有些不受控制。
黎书葵掉着眼泪,不停的喊她:“夏夏,你终于醒了。”
荣元香跑上来,看见人坐在那,一颗心终于落地,鼻子一酸,一把将人抱在怀里:“可算是醒了,担心死我了,你说怎么就摊上这种事……”
跟在后面的还有许际洲,他这几天一直守在医院,眼里满是血丝,看到人醒来后,终于松了口气。
黎书葵拉着他出去:“刑肆哥怎么样了?”
许际洲摇了摇头,语气不太好:“还在监护室里,失血过多,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来。”
女生的手指骤然从他袖口滑落,无力地靠在墙壁上,声音很低:“知道了。”
怎么会这样。
她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明明之前还好好的,还有阿佳姐姐,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许际洲叹了口气,安慰她:“会好的,别担心。”
晚上,林屿和助理一起来送饭。
许际洲摸了摸她的头:“这几天辛苦你了,你先吃,我去看看她。”
这个“她”,指的是沈佳。
林屿点点头,打开一次性塑料盖。
高级病房内,沈父站在门口,望了里面的人一眼,心疼地说不出话。
许际洲走过来,朝他点点头:“沈伯伯。”
男人没有了在商业场上的霸气与风光,似乎一夜之间白了头。
“医生说撑不过几天了,有什么话想对她说,就现在说吧。”沈父看了他一眼,转过身。
“我知道这件事是小佳做错了,但看在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别再指责她了。”
许际洲换好了无菌衣,答应他:“好。”
医务人员打开门,许际洲走进去,里面安静的只剩下机器运转的滴答声,床上的人失去血色,瘦弱地只剩下一具枯骨,听见脚步声后眼睛下意识地动了动。
沈佳全身插满管子,关节凸起,没有头发,嘴唇干的起皮,和记忆里那个明艳活泼的少女判若两人。
她救了人,她没有错。
许际洲走到病床前,深深地叹了口气。
如果当年他能好好劝劝沈佳,说不定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于夏醒了,阿肆还在监护室,那几个人都被抓起来了,等待法院的判决。”
“沈佳姐,你明明知道阿肆心里根本没有你,你又是何苦呢?”
病床上的人眨着眼睛,费了好大劲,但还是没法发出声音。
许际洲看见她嘴唇艰难翳动着,只能依稀判断出唇形。
她说,阿肆,不要忘记我。
除了身体传来的痛苦,她连手指都动不了,眼前跑马灯般地闪过很多事情,她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的大院,少年一言不发地跟在他身后,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