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许际洲给她打来电话。
“喂?于夏,出什么事了?”
她深吸一口气,连措辞都变得小心翼翼:“你知道,阿肆患有抑郁症的事情吗?”
她又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那边的人沉默了一下,告诉她:“知道一部分,大二那时候,他从新疆回来,我又陪他去了趟医院复查。”
“那时候医生说他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又看了眼既往病史,提醒阿肆定时要去心理科。”
“那时候我才知道他有抑郁症,当时连我都觉得很不可思议,因为阿肆看起来跟正常人没有区别。”
“可在你们分手后,有一次学校聚会,一个叫郁霞女生跟他表白,阿肆当时喝了酒,情况明显不对劲,他让女生再重复一遍……”
斑驳的灯光下,男男女女暧昧的不行,刑肆坐在人群中间,穿了件黑色的棒球外套,领口敞开,锁骨的弧度性感又撩人。
他坐在那跟人说话,手指夹着烟抖了抖,侧头吸了一口,唇角勾了勾。
迷人的要死。
其中一个女生叫郁霞,比他小一届,也是棋牌社的一员,长相是明艳活泼型,性格却有些冷,对男生们的搭讪爱搭不理,整个场子下来,只有她和刑肆是单着的。
在场的人看出了点眉目,纷纷怂恿,郁霞也不矫情,直接走到人面前自我介绍:“你好,我叫郁霞,是大一工程系的,我喜欢你……”
话还没说完,面前的人突然抬起头,眸色冷厉,整个人透着一副拒人千里的意味:
“你说什么?”
女生愣了愣,又重复一遍:“我叫郁霞,是……”
刹那间,他将手里的酒杯砸出去,红色的液体在墙纸上缓缓流淌,刺眼又醒目,刑肆居高临下地看着女生,一字一顿:
“别在我面前提这个名字。”
说完,拿起桌上的打火机就走了。
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任凭女生胆子再大,也吓得流泪。
那次之后,南大里纷纷传着这件事,大家都不敢在公开场合提这个名字。
也是那次,许际洲才发现他有些不对劲。
“其实你走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阿肆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沈佳去嘉林别墅找他,直接被保安拦了下来。”
“大概过了一个月,他才渐渐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但我也不敢多问什么,他那段时间没住在宿舍,具体情况我不是很清楚。”
“大二我去加州看过他一次,那时候他刚到那边,很多事情都还不适应,加上杜阿姨的病,他从来不会主动向我透露他的情况。”
“还是那时候我去看望杜阿姨,碰到了她的主治医生,知道我是阿肆的朋友后,叫我平时多注意他的情况。”
“那会我才知道,他的病情又加重了。”
“后来我托朋友打听了一下他的消息,才发现刚入学那几个月,他就因为打架斗殴被劝退过一次,还是他的班主任极力保证,学校才同意留校察看。”
“那段时间我经常给他发消息,生怕阿肆会想不开,后来我在微博上偶然刷到一个视频,本来想划过去,发现里面有个人跟你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