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生生了解卜问,这位神算子向来老神在在,会这么急必定是出了大事,且他观察敏锐,一眼就看出卜问双眼流血,是堪破了大天机的惩罚!
“阿问,出什么事了?”陶生生不是磨叽的人,他一边问,一边已踩上了无字天书,打算飞离此地,“我要走去哪里?”
两行血泪渗透蒙眼布,滑下卜问的脸颊,“不要打开信封!”
信封……陶生生看向手中捧着的信,其中一封信晃晃悠悠地跌落,被风吹得在空中翻滚,封口打开,一滴水滴从里面滚落了出来。
陶生生疑惑地皱眉,忽然想起什么,脸色大变,催动无字天书加速飞行,在他身后,水滴“噗”地迅速膨胀,将所触之物尽数吞噬!
——黒珠!
昏暗的房间里,窗户紧闭着,大床垂下的纱帐映出两个交迭的人影。
一只手从纱帐下伸了出来,雪白的肌肤上浸着薄薄的汗,他的手指微曲着,像是想要抓住什么东西但又无能为力。过了会儿,另一只手也伸了出来,与他十指相扣,纱帐里的影子几乎融为了一体,半点缝隙都没有。
外面风雪交加,处处铺上了厚厚的雪,唯这房间里热得犹如炎夏,连空气都是粘稠的,仿佛有无数触手拉拽着你,让你沉沦进火烧的岩浆。
大床在吱嘎吱嘎响,床上的人也在低低念着什么,很久之后,所有动静归于沉寂,只剩下两个人的喘息声。
“宫主……”
这声低低的话语后,床又动了起来,空气愈发黏腻了。
数日后,房间的窗户开了一条缝,冷风灌了进来,房间里静止的空气总算流动。
床上窸窸窣窣的,纱帐掀开,一个高大的人影下了床,可他却站不起身,只能在床边坐着。他披散着头发,发尾却是和另一人的缠在了一处,他扭身去解头发,手却笨得很,弄了半天反而越缠越紧。
“宫主……我解不开……”印无玄道,“我去拿剪子把我的头发剪了。”
“不行,”谢非白靠着枕头,懒懒道,“先前我说过,会给你机会慢慢解。”
两人第一次同床共枕时,醒来后头发也缠成了一团,因着还有事要做,是谢非白为两人解开了头发,当时还说过下一次便让印无玄来。
印无玄无法,只得笨手笨脚地慢慢弄,他对自己的头发粗暴,对谢非白的却小心翼翼,不仅怕折断了宫主的发丝,更怕扯痛了宫主的头皮,手都在打颤。
这双手握剑时是天底下最稳的手,解头发时却是天底下最笨的手。
等他好容易把两人的头发解开时,谢非白已是昏昏欲睡,头往旁边歪倒在他肩膀上,眼睛半闭着,长长的睫毛上下拂动,快要睡着了的模样。
印无玄顿时不敢动了,保持着半边身子倾斜的别扭姿势,放缓了呼吸,任由谢非白把他当成一根可依靠的柱子。
“魔气越来越浓了,”谢非白的嗓音有些哑,低低的声线有着不可抵抗的性感,“我们在的这座小城也快遭殃了。”
两人身处西南大陆的一座小城,他们才来时,城里还很热闹,可过了几天,城里的人逐渐变少,如今已感受不到几个活人的气息,基本都转移去了别的地方。
他们租了一户人家的房子,房主纳闷极了,道:“两位为何会在这个节骨眼来租房?莫非你们还不知道里幽都的事?哎,我们马上就要搬走了,再不走,就要成魔兽的口粮了,我劝你们不要在这里住下为好。”
谢非白给了房主一大笔钱,道:“无妨,我们自有安排。”
房主见说不动这二人,拿了钱后收拾好物什,带着一家子跑了。
原房主是城中富户,房子很大,有好几个院子,十几间厢房,处处都打理得井井有条,不过谢非白和印无玄对这房子的构造没有兴趣,他们直奔最大最舒适的房间,然后迫不及待地双修。
日日修,夜夜修,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浑不管外界风云变幻,灾祸滔天。
若不是魔气已侵蚀了这座小城,他们恐怕仍沉浸在无尽的欲望之中。
“也不知外面具体是什么情况,”印无玄道,“宫……非白,我们直接进里幽都吗?”
谢非白道:“这城里都没人了,怕是买不到四海八荒报,你问问陶生生。”
印无玄蹙眉,道:“陶生生那家伙肯定会一直打听我们的事。”
他那日与陶生生说漏了嘴,讲了他和谢非白结侣的事,要不是他切得快,陶生生必定会寻根问底。要说陶生生这人,坏倒也不坏,就是八卦得太烦人。
“他要打听就让他打听吧,”谢非白笑道,“虽然我们的结侣之事不用昭告天下,但也不用藏着掖着。”
印无玄道:“都听非白的。”
两人洗漱之后,印无玄联系陶生生,却怎么也联系不上,这种情况以前从没出现过,他询问地看向谢非白,谢非白沉吟片刻,道:“联系方无极。”
印无玄转而联系方无极,水镜石才亮起,方无极就以术法接通。
“印无玄!”方无极的脸上显出喜色,而后又抓狂道,“你和谢非白跑哪儿去了?四海八荒报上说你们结侣了,真的假的?”
印无玄点头,道:“嗯,我与宫主已经是道侣了。”
方无极的身后闪过暨明仙尊的身影,他赶忙侧过身,靠着墙,压低音量道:“我服了,修真界出这么大事你们跑去结侣?别告诉我你们这些天不知所踪是跑去双修了!”
印无玄的脸可疑地红了。
方无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