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帮你浇水可以,你这水能给我们喝几口吗?”揭晓昙谈价还价。
“孩子你是不?是热傻了,这水是给南瓜喝得,人?怎么能喝?”老?人?从屋里端出一个紫砂壶,给他俩一人?倒了一杯凉茶。
揭晓昙:好家?伙贫穷限制了想象。
凉茶入喉,周身的燥热顿时消散了,看来这就是这个世界里抵抗炎热的buff。得了人?的恩惠,揭晓昙和许藐兴致冲冲地?帮老?人?灌溉起地?来。
一个透明的,仿若灵体?的麻花辫女生从木屋后绕出来,站在南瓜地?里冲他俩笑。
揭晓昙举着水管,不?明就里地?看着她:“喂,你别把南瓜踩坏了。”
女孩还是冲着他笑,身子不?挪。
“爷爷,你看她!”
“看谁啊?”老?人?像什么都没看到?似的,慢悠悠地?点着卷烟。
“南瓜地?里的女孩啊!”
“南瓜地?里哪有?什么女孩?孩子你眼?睛热花了吧。”
揭晓昙:“?”他不?信邪地?转而去问许藐,“许藐,你看见”
话还没说完,他看到?许藐整个人?像失了神志一样,直勾勾地?盯着那女孩,显然是看见了。
“唔,虽然那妹子长得还挺好看的,但是你也没必要——”
“阿勤。”许藐喃喃一声,听?到?这个称呼,女孩飞快地?从田地?跑远,而许藐也不?顾身边的揭晓昙,紧紧地?追了上?去。
残忆
女孩透明的、带着?金色光晕的身?影在干涸的大?地上灵动地跳跃,直至把许藐带到一片背光的幽暗之地,才停了下来?。
许藐轻步靠近,像是怕动作大?点?就把人吓跑一般,脸上是不敢相信:“泪勤,你?怎么在这里?”
女孩瓜子脸上淌着?两行清泪,身?形依旧停留在他记忆里的十三四岁,眼神?倔强而哀怨。
是幻觉吗?是梦境吗?自己已很多年不曾梦见她,难道她的灵魂被收容在了这个秘境之中?
正当许藐疑惑之时?,一双烧焦的手从背后?伸出,捂住了华泪勤的嘴巴,华泪勤圆圆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身?子被拖行到阴影之中。
紧接着?,无数黑色的怪物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抢夺着?华泪勤的身?体。
“住手!都?不许动她!”许藐脑子里像有根绷着?的弦断掉了,条件反射般举起笛子急速吹奏起来?。
能被他所催眠的怪物并不多,许多低等邪恶物甚至都?没有形成自己的五感,连听觉都?没有,更不可能被吹笛者操纵。
见吹笛没有作用?,许藐头?脑一热,直接用?肉。体冲上前?去,挡在华泪勤的身?前?,他的皮肤瞬间被污染出块块乌紫色的痕迹,却毫无察觉。
“许藐!”揭晓昙痛心的声音出现?在身?后?,方才许藐追上去的时?候,他也跟了上去,可惜许藐跑得太快,他没追上,就迷了会儿路。
没想到许藐短短时?间就被一堆邪恶物包围了,许藐擅长精神?控制、远程辅助,对物理近战容易落下风,要是他不来?,许藐绝对要葬身?此地。
揭晓昙舞起长棍,将围绕着?许藐的邪恶物全部赶跑,他把许藐一拉:“咱们?走!”
许藐却在原地不动,嘴里喃喃:“阿勤还在那边,要把阿勤救出来?。”他扶着?伤腿往华泪勤失踪的方向跑,揭晓昙虽然不解,也只得搀扶着?他,一同往前?。
两人顺着?地面烧焦的痕迹,追逐到一片峭壁边,华泪勤背对着?悬崖而立,红色的仿佛是火焰凝成的邪恶物环绕着?她的身?体,在她衣物上留下焦黑的印子。
“许藐,这个秘境是假的,如?果这是你?的朋友,也一定是幻觉,你?不要被骗了。”
“我知道。”华泪勤已经死了,眼前?的她当然是假的,但是能在活着?时?再见到她,简直是太奢侈的一件事情。
“知道还不走?这里诡异得很,也许是会抽出人的神?志,幻化为心魔,故意将我们?困在此地。”
“嗯”
眼看着?邪恶物要将华泪勤拖入深渊,许藐从腰间拔出笛子,狠狠地用?手刃在手心划出一条血印,让笛身?裹上他的血液。接着?,他念出几句咒文,揭晓昙当场脸色大?变,知道许藐这下是来?真的了。
“你?疯了!这女的有这么重要吗?更何况她还只是个魂灵!”吹笛者的血浸染吹笛者最?惯用?的长笛,是一种绝境之下的仪式,代表献祭自己的全部心力和魂魄,给出最?后?的致命一击,和对方以命相搏。
许藐看向揭晓昙的眼神?里是深深的哀伤:“阿昙放手。”
不知为何,揭晓昙从未见过许藐对自己如?此严肃的神?情,心里浮起害怕,不由自主地松开了阻拦着?他的手。
许藐将长笛掷了出去,绑架华泪勤的火焰怪物发出痛苦的嘶吼,惯性的作用?使它的身?体飞了出去,摔下万丈悬崖。
与此同时?,许藐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暴雨毫无预兆地倾盆而下,淋湿了整块焦黑得、热烫得冒烟的土地,而华泪勤的灵体也在大?雨之中,渐渐消失。
许藐跪在地上,双目空洞,心力衰竭。仅仅是呼吸,就耗费了他极大?的力气。等到他缓过神?来?,发现?自己并没有被雨淋到,身?旁的土地一片干燥。
他抬头?,发现?揭晓昙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顶在头?顶,为他俩遮蔽了风雨,围出了一片安宁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