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秋掀起眼皮瞅见林琛,出口的话出人意料:“容镜给我打了电话。”
再次听到容镜的名字,林琛的眉眼沉下去,但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阿秋冲他抬了抬下巴:“走吧,我带你去见关正业,顺道说说你那位弟弟的事。”
林琛很想拒绝,但想到阿秋和雁城警局的关系,再想到躺在病床上生死不知的林祁,他只能按捺住内心所有的情绪,沉默跟在阿秋的身上。
阿秋才不管林琛什么想法,他只道:“孟鸣虽然死了,但他留下的烂摊子还在,我们部门已经在处理了。五分钟前我的同事告诉我他们找到了孟鸣的做法现场,并且找到了一个藏有头发的瓶子,瓶身贴着‘聂枫’二字。”
聂枫?
林琛眸光微微闪烁。
他想起了林祁的计划,听阿秋的意思,林祁计划的第一步应该是成功的。那么为什么聂枫没有出事就算了,还能在容镜的工作室嘲讽他?
没错过林琛的表情,阿秋勾着唇,缓缓开了口:“不过,‘聂枫’这两个字被划掉了,重新加上的是林祁的名字。”
不等林琛开口,阿秋继续道:“这些东西眼下都处理掉了,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两分钟你就可以接到医院的报喜电话了。”
阿秋说完这话,将人带到了关正业的审讯室。
推开门的一刹,两分钟的时间刚到,林琛手机的来电铃声急促响起,他低头看到屏幕上属于助理的备注,一接通便听到对方充满兴奋的嗓音:“林总,二少醒过来了!医生现在已经将人送去做全身检查了。”
林琛眼眸微微眯起,说了声知道了,随后抬眸看向戴着手铐和脚铐的关正业。
林琛还记得自己听从林祁的建议在网上搜索‘关正业’这个名字时,网页跳出来的相关图片。在那些镜头里,关正业穿着西装一副气派的模样,而现在,他浑身狼狈,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领口甚至还带着女人的口红痕迹,就连头发,好像都白了一大片。
但瞧见林琛,关正业疲惫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笑。
他声音沙哑地问:“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为了你那个躺在病床上的好弟弟来的吧?”
林琛眉心微皱:“你知道?”
关正业:“怎么会不知道?这个自以为是的蠢货,被人偷偷换了头发也不知道,躺在医院里是他在为自己的愚蠢买单。”
联系到阿秋先前提到的被划掉和修改的名字,林琛隐约意识到林祁那事或许是他自作自受。但……换头发一事必然是容镜派人指使的,这么一看还是跟容镜有牵扯。
这样的想法刚刚落下,关正业便再度开口:“或许你还不知道,你的这位好弟弟最初拿的其实也不是聂家那小少爷的头发。”
“什么?”
关正业看着他,眼底是显而易见的嘲讽和蔑视:“他让人绑架了你的另一个弟弟,拿到了他的头发谎称是聂家小少爷的,结果没想到他心眼多,容镜那边心眼比他更多。”
在林琛微愣的神情下,关正业的嘴角一点点勾起,随即扔下的一句话就像一块巨大的石头落在平静的水面,发出了震撼天地的响声。
他说:“你该不会觉得你能逃过吧?”
审讯室的大门重新被关上,林琛却愣愣地站在原地,他能感觉到,他的后背缓缓浮起一层冷汗。
……
孟鸣的事情在特殊部门的帮助下很快完成了收尾工作,阿秋给容镜打电话报喜。
容镜说了声知道了以后,阿秋又道:“对了,关正业说过,孟鸣在雁城有好友,我们打算调查一下这位所谓的好友。”
这事儿容镜从王世杰的口中听到过。
而且容镜隐隐有种猜测,或许通过这次的孟鸣好友,他们能找出那隐藏在天师联盟的洮秭观成员也说不定。
容镜说了声“注意安全,有问题随时找我”便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断没多久,聂六便兴冲冲跑过来对他说:“有人跟我说林祁醒了!”
容镜对这个事情没感到惊讶,阿秋既然都说了孟鸣的收尾工作完成,林祁自然得醒来。
不过对于林祁来说,醒来或许也不是件好事。
不是件好事?
聂六好奇眨眼,正要问容镜为什么这么说,恰逢客人上门,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地扭头看向智商比他高一点的严英耀,问:“严哥,为什么大师说,林祁醒了对林祁来说不是好事?”
“林祁醒来了,林琛就该跟他算账了。”严英耀头也没抬,修长的手指点着屏幕操控手机里头的游戏人物各处游走,淡定解释,“你也看过监控视频了,林家兄弟在背地里商量的可是对付大师,你觉得谢总会放过他们?”
林祁醒来,林家就该接受谢长时的报复了。
届时也不知道林琛会不会往林祁的脸上甩巴掌。
应该会的吧?
严英耀的嘴角缓缓翘起弧度:“要我说,整个林家最虚伪的人其实不是林祁,而是林琛。”
将和关正业、孟鸣联系一事全权交给了林祁,不是因为他没时间,而是因为他想在这次的事件中独善其身,哪怕对付容镜和谢氏的计划失败,他也可以借口推到林祁的身上。
装模作样,道貌岸然。
说的就是林琛。
可惜啊,以他对谢长时的了解,谢长时真要报复,绝对不会独独放过他。
到时候林琛和林祁狗咬狗,戏更好看。
被严英耀这么一解释,聂六一天都有好心情,下了班以后更是嚷着要叫林辞言去喝两杯。而容镜则是催着谢长时去接了逢汜,一块吃了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