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镜躺棺材躺了十二年,可容镜在那短暂的一年时光中留下的所有物品,全都被谢长时保存得好好的。
容镜觉得气氛好像有点严肃,又见逢汜在谢长时点头之后没打算说什么,便主动说起了话。
“师叔,你跟我讲讲这些年玄天观的事呗。我醒来以后算过卦,祖师爷让我别去找太虚爷爷。”
对于容镜提起的话题,逢汜没有丝毫意外,此刻,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直言道:“你沉睡后不久,玄天观收到消息,连接着将阳山、南陵、安青三座山脉的龙脉被毁,事态紧急,大部分人都前往了龙脉。不过事情总没那么简单,龙脉的修复很困难,又有阴沟里的老鼠时不时现身打闹,祖师爷没让你来找我们,也属正常。”
毕竟容镜是他们道观的小辈,在道观时间不长,能力也没有其他老家伙那般强。
若在当时遇到孟鸣、凌霄一行,多半性命不保。
容镜原以为这背后还夹杂着诸多阴谋诡计,没想到原因这么简单。
但原因简单,事情办起来却难。
他不由得问:“龙脉还没有修复好吗?”
逢汜:“没有,不过已经修复了大半了。”
听到二人的对话,谢长时敏锐地想起些什么,他道:“十年前发生在南陵的那场特大灾难是因为龙脉吗?”
谢长时口中的特大灾难指的是南陵的地震,以南陵为震中,辐射范围直达国外,是一场极恐怖的天灾。但与南陵地震的灾难等级一同令人震惊的是,这场灾难其实并没有造成多大的人员伤亡。
因为在灾难发生之前,政府极快地组织了人群的转移。
因此,时隔多年,现在仍有小道消息传是有‘专业人员’预知了灾难。导致这场天灾蒙上了神秘色彩,没想到十年以后,谢长时意外确认了真相。
逢汜没想到谢长时的反应还挺快的,点了下头:“嗯,那几年的天灾几乎都是因为龙脉被毁而造成的,这几年好多了。”
逢汜说罢,推开椅子起身,顺手在容镜的脑袋上轻轻揉了一下:“不必担心,该解决的我们会解决的。”
听到逢汜说这话,容镜便想到了池白家的老爷子说的那一句天塌了还有他们这群老家伙顶着。
他瞅着逢汜,小声反驳:“那我也要长大的,迟早有一天我也会变成别人的师兄和师叔。”
“你说的没错,但不是现在。”逢汜缓了声音,“你眼下这个年纪,就过你这个年纪该过的生活,玄天观的重担终有一天会放到你肩上,到时候你就算拒绝也没用。”
“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
“那你呢?”容镜眼巴巴看着他,“还待在雁城吗?”
容镜时隔十二年才跟逢汜见上面,若是可以自然希望逢汜留在雁城。不过刚刚听了逢汜所说的话,他也知道逢汜身负重任,没法和他一样过闲散日子。
但容镜没想到,逢汜的回答出人意料:“这段时间待在雁城。”
容镜眼睛猛地一亮。
逢汜也没有瞒着他:“要去拜访雁城的宗门和天师联盟。”
“那师叔你住哪儿?”
容镜一问,谢长时便从善如流道:“如果逢汜师叔不介意的话,可以住我名下的房子。”
容镜闻言,眼睛一亮,迅速扯了扯逢汜的衣袖,眼底的意思相当明显——快说你不介意。
逢汜心知谢长时在表现,自然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更何况,他挺穷的。
“那就麻烦谢先生了。”
“您客气了。”
……
谢长时为逢汜准备的是云江湾的另一套房子。
要不是看时间实在是太晚,再过几个小时都能起床吃早饭,容镜还挺想拉着谢长时过去坐坐的。
回到自家大平层,容镜用手指戳着谢长时的后腰:“我都不知道你在这里还有第二套房子。”
谢长时回头,一把抱起他。
容镜先是被突然的腾空感吓了一跳,然后自然而然地将两条腿缠在他的腰上:“干嘛突然抱我?”
“不让抱?”谢长时笑着问,随后回答容镜的第一个问题,“云江湾本来就是谢氏房地产下的楼盘,我有两套很正常。”
其实是因为另一套可以看到的风景与如今他们住的稍有不同。谢长时当初在留房子的时候抉择许久,总觉得容镜都喜欢。随后便猛然意识到他好像根本没有做抉择的必要,毕竟他可以都要。
而后,等容镜来了云江湾,见他喜欢看雾蒙蒙的江景,谢长时也没提换房子。
听谢长时讲完,容镜点点头,给出肯定的回复:“不愧是谢总。”
谢长时失笑。
将人放到浴室,谢长时拍了拍少年的腰,轻声道:“先洗澡。”
容镜越过他的肩膀去看挂在墙壁上的钟表,秒针正在无声地走动,于是他眨眨眼问谢长时:“要一起洗吗?”
“你确定?”男人垂眸问出这三个字时,狭长的眼眸深邃得与今晚无月的夜一般,又像极了望下去没有尽头的深渊,能轻易就将容镜给吸进去。
原本只是觉得时间不早而邀请谢长时一起洗澡的容镜在此刻深切意识到了危险的来临,果断摇头,然后露出可可爱爱的笑容:“那你还是等一下吧,我会很快的,乖哈!”
不怕死地学着谢长时往日对自己那模样,揉了一把谢长时的脑袋,感受着掌心中柔软的短发擦过的一瞬间微痒,容镜跟被踩到了尾巴的兔子似的咻一下窜到了浴室内,并啪嗒一下关上门,利索地上了锁。
谢长时的长指落在发间,回忆着头顶突然消散的一点温度,再看门后那道隐隐约约的影子,视线落在一旁的衣柜上,嘴角缓缓牵起了一个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