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博安和杨贵安上前叉手长揖,“卑职参见镇抚使苏大人。”
坐在室内的正是锦衣卫镇抚使苏峰。他放下茶杯,哈哈一笑:“不必多礼,先坐。”
“是!”
任博安和杨贵安两人谨慎地在下座位上坐下,苏峰继续说。
“两位在湘西贵州改土归流,以及思南守卫战中,功绩卓殊。这次被推荐到万历大学法政学院进修,正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卑职谢苏大人栽培。”
“谢我作甚!是你们自己争气,勇于任事,做出的成绩有目共睹。进校几天了?”
“回大人的话,九天了。”
“吃的住的都还习惯吗?你们现在还是锦衣卫镇抚司的人,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尽管提出来。”
“谢大人,我们习惯了。卑职都曾是走南闯北的人,到哪里都习惯。”
“好。学习上本官是帮不上你们什么忙,全靠你们自己努力。但是生活上,本官还是能帮到手的。
这次进京学习,大概有半年时间,家里都安顿好了。”
“回大人的话,都安顿妥当了。”
“法政学院的几位教授老夫子,身上还兼着律政院律政郎的头衔,大明新颁布的《六律》,就是这些老夫子编纂的。
学问大得很,就是脾气不大好。你们啊,多担当些。但是不要怕,有什么问题只管提。我们就是不懂才来进修学习的。要是什么都懂,我们还来学个鸡儿。
是不是这个理?”
“镇使说得对,是这个理。”
任博安和杨贵安笑着点头附和。
闲聊中,苏峰关心了一下两人的生活和学习,又勉励了几句。
苏峰站起身,一拍手掌,“走吧,跟本官去吃饭去。”
任博安和杨贵安马上站起来,心里有点慌。
镇抚使请自己吃饭?
这里面肯定有事啊!
苏峰目光一扫,看到了两人脸上的神情,呵呵笑道:“顺便给你们两人介绍一位朋友。”
任博安和杨贵安对视一眼。
我们能说什么?无法拒绝啊!
“是!”
任博安和杨贵安跟着苏峰出校门,上了一辆马车。
马车不急不缓地行进着,苏峰突然问道:“敬修和慕平上次来京师,是什么时候?”
“回大人的话,卑职上次进京还是万历元年六月,距今已有一年。”
苏峰看着任博安,点点头,“敬修是江南三大案后上京进修,三个月后,本官也从南京调回了京师。”
任博安和苏峰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杨贵安答:“回大人的话,卑职上次进京是隆庆三年,奉命押解两名犯人进京。”
“那更久了。京师跟我们大明各处一样,日新月异,变化非常快。变化快有个大好处,那就是过往的经验有时候就没有那么重要了,新人新方法反而更奏效。”
镇抚使说的话里什么意思?
我怎么觉得饱含深意,在点我们啊。
可我还是一头雾水!
镇抚使,卑职愚钝,你这样点,我很难明白,要不你干脆锤我几下。
苏峰却突然不点了,转问其它。
“慕平,你还跟着第四师伏击了杨兆龙所部?”
“是的苏大人,卑职当时受任都事所托,出思南城寻找第四师,与他们取得联系。在湄潭以东找到了第四师,取得联系后叫随从回思南城报信,卑职就留在第四师当联络官。
不想第二天就参加了响水坝伏击战。”
“响水坝伏击战,把杨兆龙率领的播州土司最精锐的土兵一举歼灭,困守在播州土司城的杨应龙孤立无援,千里奔袭的第一师,也敢放开手脚攻城,一举将其攻克。”
苏峰感叹道,“我们锦衣卫特殊,一直是天子亲军,所以上过战场,亲身经历过血和火的,会被上面青睐有加,重点培养。”
他看着车窗外,神情肃然。
“本官世袭饶州千户所百户。先父于嘉靖二十五年,跟随汝宁县公卢军门(卢镗)奔袭海贼老巢宁波双屿,大败贼军,先父还生擒贼李光头,及窝主刘奇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