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什么,是我接触到的一个当事人跟这个女生有点联系,出于工作需要我得问问她的情况,您别多想。”谢子夕面不改色地随口扯了个谎,从袁老师的话里听出了点弦外之音,“学校在压消息,您不是管理层的老师,很多事不知道也正常。那么袁老师,您还记得这个女生没来上课之前跟什么人有过接触吗?”
“学校都是封闭式管理,在校期间能接触到的只有同学和老师。要说休息日,你也知道,学校一个星期只放周六晚上和周日上午,她虽然成绩不太好,但一直是个挺乖的孩子,不太可能和一些不良人士来往,直到无故不来上课之前都没有什么异常。”袁老师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有点急切地看向谢子夕,“怎么,那个孩子是出了什么事吗?”
谢子夕轻生安抚道:“您别紧张,我不是警察,来问也只是因为有人托我办这件事,既然您没发现什么,那今天就问到这吧。”
袁老师还是这所学校的教职工,要是再多问,把她扯进来,那就麻烦了。
“那行。”袁老师点点头,“你这就走了?”
“嗯,工作上还有事没解决。”
“那你回去路上慢点。要是……那孩子有什么消息,告诉我一声。”
谢子夕看着跟她差不多高的袁老师,眼底带了点温度,笑得不像之前那样模式化,唇角的弧度透出一种很自然的愉悦:“知道啦。您保重身体,我先走了。”
袁老师看着谢子夕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街角,因为谢子夕的话又开始担心起那个消失的女孩。
谢子夕双手插在外套的兜里,估摸着也该回家去了,兜里的手机却意外地响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心脏猛地抽了一下。但仅仅是一两秒之内她就重新调节好了自己的状态,接起了电话:“喂。”
听筒里传来了岑林的声音,他听起来像是在外面,有呼呼的风声:“你声音怎么那么木,我的电话很晦气吗?”
谢子夕沿着人行道慢慢地走着,一边走马观花地看着路边偶尔开的一朵花,一边回答:“不是,主要是没想到你还会打电话给我。”
岑林沉默了片刻,这话莫明地有点刺人,好像谢子夕从一开始就已经不指望两个人还能有什么交集了,这让他心底泛起一丝酸涩:“那……你今晚要回老城吗?”
“应该要吧,”谢子夕踢了踢路边从绿化带里伸出来的草叶,“不然我还能去哪呢?”
岑林瞬间哽住,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这属于问了句废话。
“你打电话给我不会就是问这个吧?”谢子夕问。
“当然不是。”岑林在心里给子鼓了鼓气,问道,“我今晚……能请你吃顿饭吗?”
谢子夕停下了脚步,对于事情发展的走向可以说是非常以外了:“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个来了?”
岑林换了一只手拿手机,清了清嗓子:“那什么,房租不是没结清吗,这次请你吃顿好的,不是清汤寡水的那种,你看这能抵多少房租?”
“不是清汤寡水”这句话多少是戳中了谢子夕的心,她本来是想要拒绝的,但是听到岑林这话就有点动摇了:“你确定不会带我吃斋饭?”
“哪能啊,说了要抵房租的,怎么能那么寒酸。”
“嗯……那行。”谢子夕还是答应了。
“你现在在哪,我去接你。”岑林说。
谢子夕:“这就不用了吧,我又不是没有腿,你发个地址给我就行。”
“我去接你吧。”岑林坚持道。
谢子夕听出了他话里的倔强,这是非要过来接她的意思了。谢子夕不想跟他在这种事情上瞎扯,只好告诉他:“一中附近的那个书店你知道吗?我在那等你吧。”
“一中?”岑林依稀记得谢子夕读书那会好像是从一中转到北中的,只是到现在他也不清楚谢子夕为什么转学,也没听她提过在一中时候的事,“我知道那家书店,你等我一会。”
谢子夕而戴着蓝牙耳机一边听歌一边等岑林。今天难得出了一小会太阳,带着一点暖意的阳光洒在身上,谢子夕站在书店门前的梧桐树下,微微仰起头,闭上了眼睛,视野在阳光的照射下一片通红。这种闲闲地等待一个人的感觉,好像很久都没有过了。
她以为岑林应该是坐公交或者出租车过来接她,据她所知岑林没有任何私人代步工具,共享单车也不能带人。所以当一阵轰鸣在离她不远处想去的时候,谢子夕根本没想到那是岑林发出来的声音。
直到她听见岑林喊她:“谢子夕!”
引擎的轰鸣声在她身边停下了,谢子夕诧异地睁开眼睛,岑林穿着一件夹克外套,戴着头盔,□□是一辆乌黑锃亮的流线型摩托,车身微微倾斜,岑林一只脚踩着踏板,一只脚点在地上,双手扶在摩托车把手上,眼睛透过头盔看向谢子夕。
谢子夕愣怔地看着岑林和他的摩托车,几乎以为自己认错了人,可明明是对方先叫的她。
岑林把头盔上的透明眼罩往上一推,一双眼睛带着笑意,看着春光中的谢子夕,心里草长莺飞:“怎么样,帅不帅?”
谢子夕堪堪稳住自己的下巴不让它掉下来,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你指的是人还是车?”
“随便一样。”
谢子夕轻笑一声,杏眼弯起一点弧度,想到岑林居然开了一辆摩托来接她,几年来头一次像一个年轻人一样发自真心地笑:“都帅。”
她声音有点小,岑林听不太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