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是清晰了,可是陈知夏困惑了,“所以这个副本戏里戏外都是同一个类型的事件,无非就是有情人被棒打鸳鸯,可是这种事,真的会上升到虐杀的程度吗?”
王峰背上的伤口还在火辣辣的疼,他指着自己的后背,气愤填胸:“你看看我的伤,你再看看那个班主暴躁的样子,虐杀,一点儿都不奇怪!”
“可是我想不通,既然是一样的戏,那流浪儿找上王峰情有可原,可是为什么那个女鬼不找‘小姐’的扮演者,找上了她。”
她指向短发女人。
“还有,这多出来的一个鬼,来找我的那个鬼,又是什么身份?”
短发女人问:“你的剧本里有没有线索?”
“你这么一说倒是!”陈知夏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阴戏里是管家告发小姐和书生有私情,所以会不会戏中戏两人的感情也是有人告发。”
陆弛淡淡地反驳:“不对,戏中戏里你的反应明显希望他们俩在一起。”
陈知夏顿时泄气,副本又陷入了困局。
“先不管阴戏。”短发女人又提出了一个想法,“合理猜测,戏中戏演的场景曾经真实发生过,或者说,它就是这个副本底层事件的再现。”
“那我们遇见的鬼就是底层事件里的受害者,加害者就是班主。所以我在想,我遇上的那个女鬼会不会就是班主女儿,想要的解脱,是指把水井弄开。”
为了让众人信服,她还补充:“那个女鬼的仇人是班主,就算把井打开了想必也不会冲着我们来,反而有可能是我们过本的助力。”
低难度副本有些会设置一些友好型角色,提供线索帮玩家过本,罕见,但不是没有。
陆弛对此不置可否,反而说:“你很信那个女鬼的话。”
短发女人话里真假掺半:“本来是不大相信的,直到看了那场戏中戏,你们t也看到了,大庭广众之下被亲生父亲这么对待,加上自己的情郎惨死,有仇恨不奇怪。”
王峰马上提出:“那待会儿我们去水井那儿看看吧。”
短发女人欣然同意。
禾音全程都只是静静地听着,在结束时似笑非笑地看了眼短发女人。
短发女人心脏莫名一紧,总有种被她看穿的感觉。
随后她马上就把这个想法从脑中掐去了,自嘲地笑了笑,自己真是被支线任务冲昏了头,竟然会忌惮这么一个废物。
虽是正午,但水井处依旧阴森森的,给人不安的感觉。
水井旁巨大的槐树将周围一圈地儿的光都挡了去,所以这附近只有些不高不矮的灌木丛,道路难行。
陈知夏从连廊旁的一棵矮树上折了枝,然后走在前面,用树枝开路,勉强探出了条仅供一人通行的路。
六个依次穿过灌木丛,最后在井前停了下来。
之前远远的看看不出大小,走近了才发现压在水井上的石块巨大,严严实实地罩住了整个井口,没留一条缝儿。
几人没急着开井的事,先是围着水井转了一圈,观察周围的环境,这地儿常年被树荫遮着,没怎么长草,地表湿滑,倒是长了不少的地衣苔藓。
旁边这棵槐树有一人合抱粗,三叔看了直摇头,“这儿栽的是阴木,死在阴木旁,压在水井里,这儿的鬼,肯定不得了。”
“那……”王峰想到了什么,眼神热切地开口,刚吐出一个字就收到了三叔的一记眼风,他瞬间噤声,半弯下腰,毕恭毕敬地跟在三叔后面。
陈知夏也小声嘀咕了句:“槐树生鬼,不是什么好兆头。”
“什么好不好兆头的,副本里这不都很正常吗,要不怎么能做副本。”
短发女人挽起袖边,握住了石块的一个边,“来,我们一起把这块石头搬掉。”
她等了会儿,却发现除了王峰和三叔,另外几人并没有上前,不由催促:“过来啊,别磨蹭了。”
陈知夏站在原地没动,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还是觉得不能这么草率,都说鬼话连篇,何况还是副本里的鬼说出来的话。再者,他们现在身份仍然存疑,贸然打开水井风险实在太大了。”
“胆子这么小干嘛?要是真有什么问题,咱们就不会活到现在了。”
短发女人还想劝,但看她态度坚定,没再坚持,把视线投向了旁边两个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人,“你们怎么不过来,那个新人,快上来帮忙,帮她解脱了等你出去拿到的积分会更多。”
她胸有成竹,料定禾音这种新人听见多拿积分这种奖励一定会凑上来。
然而那个人脚上一点动作都没有,一脸无辜地指了一下自己受伤的手臂,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一旁的陆弛打了个哈欠,神色倦怠,对她直接视而不见。
没办法,那三个人都叫不动,短发女人只能恨恨地转回头,虽说自己这边也有三个人,但她一个女人,还有三叔这个干瘦老头,想搬起这块石头极为吃力。
乌兹看不理解:“她要开井我能理解,但是这老头干嘛带着自己的小跟班蹚这趟浑水,他俩之前的胆子也不大啊。”
禾音目光落在了三叔身上。
他们俩手里有东西,或者说那个三叔的手里有东西,让王峰伏低做小,让他们有恃无恐,又迫切需要参与放鬼的东西。
陈知夏往后退了几步,退出槐树树荫范围,神色紧张地盯着水井,整个人呈现出了一种防备姿态。
虽然王峰受了伤,但体型优势还在那儿,他们三个一起使劲,勉强把那块石头搬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