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先找尸体上的线索吧。”梁宗泽盯着尸体看了好一会儿,没上手,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于是提议道,“你们说他背后会不会有别的线索,要不要翻过来看看?”
壮汉二话不说捏住了尸体的肩膀把他拎了起来,“咔”,突如其来的,黄毛的头像折断的葱一样坠了下来,薄薄的人皮无法支撑头颅的重量,从破口处开始断裂。
“咚”
一颗完整的头掉在了地上,在血印中滚了两圈,那张黏着血的正脸对着众人,惊恐的表情仿佛在诉说他们的粗鲁。
壮汉人都傻了,他近距离看到了这颗头掉落的全过程,昨天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又在他手上变成了无头尸,壮汉看着裸露在外的颈骨筋肉,无端联想到了被宰了头的肉猪,肚中胃酸翻涌,扔开手里的尸体冲到走廊上吐了出来。
在一群大气都喘不出来的人中,计一舟格外的镇定,他走过去按着头颅的伤口截面观察,尸体脖子内里的骨肉完全断裂了,只剩外面那张薄薄的皮连着,脖子上的那个划口看似扭曲,实则恰好是里面筋肉断开的区域。
此前尸体脖子上并没有勒痕,不去搬动尸体的话确实很难发现内部的异常。
黄毛的头恰巧滚到了眼镜男旁边,眼镜男哭丧着脸,颤颤巍巍地蹲下身,颤抖着t伸出手去为昔日同伴瞑目。
黄毛的眼睛顺利闭上了,眼镜男松了口气,面上稍微轻松了些,就在他准备起身时,尸体那刚闭上的眼睛又睁开了。
“啊!!!!”
眼镜男瞪大了双眼,一屁股摔在了地上,手脚并用地往外爬,嘴里惊恐地大喊:“诈尸了!他活了!”
刚从惊吓中缓过来的粉外套扶着门框,本想进来帮忙,结果也看见了这一幕,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牧柏和梁宗泽身体的反应比脑子更快,几步跳了出去,一路退到了离那颗头最远的墙角。
慢慢悠悠走过来的禾音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吓坏的三个,惊慌又不知所措的两个,正常的一个。
正常的那个也没多正常,这个计一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走过去再次手动为黄毛瞑目,不出三秒,那双眼睛又睁开了,他再闭上,又睁开,再闭,又睁。
较上劲了。
禾音的视线停留在了头颅的上方,那儿有开了隐身的乌兹,不知道什么时候飞过去的,勤勤恳恳地用爪子把人刚闭上的眼皮掀起来,还和计一舟较上劲了,人刚帮尸体闭眼它马上就给掀开,出爪的速度越来越快。
“叩叩”
她指节叩了两下房门,打断了屋内僵持的一人一鸦,在玩家不明所以之时,乌兹停下了掀人眼皮的游戏,欢腾地扑棱起翅膀飞向禾音。
禾音冷淡的眼风扫过,制止了乌鸦用碰过尸体的爪子碰她。
乌兹:……嘤。
它在禾音这儿受到了冷待,于是委委屈屈地看了眼被自己遗忘了很久的主人,果不其然,那人根本没注意到它,眼睛半阖着,压根就不记得自己还有一只鸦。
乌兹:……鸦命苦,鸦不说。
计一舟终于成功让黄毛瞑目了,他站起身看向门口的老板和老板娘,眼神复杂。
这具尸体是从他们出现的那一刻起才恢复正常的,这代表了什么?
明明死不瞑目,在看见他们后却闭上了眼睛,是因为恐惧而不想见到他们吗?难道这两个npc真的是凶手?他们是鬼吗?
思考越多,计一舟就越是心惊,而尸体成功瞑目的场景其他人也看在眼里,梁宗泽手心发汗,他觉得这两个npc里必有一个是副本boss,甚至有可能这两人都是。
禾音感受到了这些人身上越来越重的防备,心下莫名,她端详了一下地上的尸体,忽然觉得这个场景有些眼熟。
不久之前她曾弄出过一模一样的。
禾音指尖搭在旗袍的竖领上,隔着布料还能感受到脖子上粗糙的缝合痕迹,鬼的构造很奇怪,除了生前自带的伤,死后缺胳膊断腿的伤口并不会愈合,但是会在第七天恢复如初。
时间没到,她的伤口还在,倘若拆掉缝合线往地上一躺,想必和现在的黄毛是一个样子。
牧柏视线在禾音和计一舟之间转了几圈,鼓起勇气问:“老板娘,昨晚你有没有去过别人的房间?”
一时间,六七双眼睛都放在了她身上,禾音表情无辜,“去过啊。”她侧过头,对着阖目养神的九五说:“去过你的房间。”
这是实话,当时她想把死皮赖脸要和她住的乌鸦送回去,但是没找到他的人。
闻言,九五只是冷淡地“嗯”了一声。
意料之中的反应,禾音无所谓地耸耸肩,重新看向牧柏,笑得很友善:“还有什么问题吗?”
牧柏无端后背发凉,总觉得老板娘话里有话,他的心脏狂跳,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疯狂摇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禾音:“……”
她有那么可怕吗?
计一舟想的更深,昨晚她说要保密,今天也把这个问题糊弄过去了,为什么?隐瞒玩家?还是……要瞒着老板?
虽然晚上什么都没发生,但是色情卡片和半夜私会这两件事确确实实发生了。
思索间,计一舟抬起了眼睛,老板和老板娘的身影跃入视野,一个清丽慵懒,一个清俊冷漠,周身的气度不凡,都是超脱这个阴暗环境的存在。
怎么看……都是他想多了。
费劲的活
察觉到了这人眼神有异,乌兹都忘了自己还开着隐身,张开翅膀挡在禾音和九五身前,对着计一舟一顿嚷嚷:“什么眼神啊!鸦我警告你,别乱想!他们那都是正经工作!不要用这种不清白的眼神玷污我家冰清玉洁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