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夕榆照例先给古蔺探了探脉,见他的身体果然是一日比一日好了,就连那油尽灯枯之相都比之前轻了不少。
若是照着这样医治下去,他应该不至于只能活半年。
不过徐睿应该马上就会回来了,她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给他医治。
倒完水,五一和柳一他们全都自觉地出了房间。
见姜夕榆愣,古蔺轻轻执起她的手腕,看着她手腕上那数道层层迭迭结痂又开裂的伤口,心疼极了,“你以后不要再给我血了。”
姜夕榆回神,连忙抽回自己的手,可是古蔺却抓着她的手不肯放,“其实我练剑也是希望能快提升我的九阳诀,等我的九阳诀练到第九层,我就不需要再喝你的血,也能解除我的寒毒了。”
姜夕榆没想到他又来跟她解释这件事,其实她生气并不是因为他练剑的事情,不过她知道,没有她的血,他的九阳诀根本练不到第九层,因为他根本活不到那个时候。
“你自己脱衣服进浴桶吧,我去给你配药。”姜夕榆抽回自己的手,转身就外间配药去了。
她虽然什么都没说,可她自己做的这些事情她心里有数。
虽然每日割手腕会反反复复的疼,尤其会让她联想到前世身体和心灵都受创的那些事情。可每日流这么一点血,她的身体暂时还是不会有事的。
而且经历了前世,她再也不会傻到用自己的性命为他人做嫁衣,所以在她身体允许的情况下,她还是可以继续为他医治,可一旦她的身体出现什么问题,她也不会管他的死活,便会立刻停止这样的医治。
后面,古蔺也是听话的很,自己进了屏风,脱了衣服坐进了浴桶里。
听到屏风后面没了动静,姜夕榆才过去放各种药水和药粉。
等弄好之后,姜夕榆便开始给古蔺施针。
古蔺看着认真替他施针姜夕榆,总感觉她今日心事重重,忍不住问道,“你今日是怎么了?是不是永林侯府出什么事了?还是有人欺负你?”
姜夕榆的手指轻颤了下,差点扎歪了穴道。
“不许说话。”姜夕榆蹙眉冷喝。
古蔺瞬间闭了嘴,一句话也不敢再多说了。
姜夕榆想到心中的内容,脸上变的冷冽,深吸一口气后,姜夕榆专心给古蔺施针。
古蔺并没有现姜夕榆的变化,他只觉得疼的骨髓一般,额头很快的冒出了许多的冷汗。
看着古蔺痛苦的模样,姜夕榆转移他的注意力,随口问道,“你的寒毒死怎么来的呢?”
古蔺紧抓着浴桶,咬牙道,“娘胎里带的。”
姜夕榆扬眉,没等她明白古蔺的意思,古蔺又解释道,“我母妃进宫时,父皇已经老了,母妃不仅年轻,姿容也是绝色,自然十分得宠,却引来宫中其他嫔妃的嫉妒,当年有个南疆进贡的美人,便给我母妃下了寒毒。因为这个寒毒,我母妃生我难产而死,而我自出生便自带寒毒,这寒毒日日夜夜折磨我,已经近三十个年头了。”
古蔺顶着一头冷汗,咬牙切齿说得断断续续,显然痛到了极致。
要说忍痛这事,姜夕榆还真是挺佩服古蔺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药水吸收进身体有多痛,尤其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还这么糟糕,每次她的这些药水都会被完全吸收进去。
天知道这有多疼,可不管多疼,这么多日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叫唤过一声。
其实她早就跟他说过,可以把他扎晕,晕过去并不会影响药水的吸收,而且晕过去了也就不会感觉到疼痛了。
可他非要坚持清醒着承受这些痛苦。
“你母妃难产至死,还有你出娘胎就自带寒毒,皆是被那个南疆美人所害,后来那个南疆美人如何处置了?”
“死了。”古蔺深吸一口气,强忍着痛意咬牙道,“在查出我母妃中了寒毒之后,父皇就查到了她头上,父皇将她抓了起来,想从她那里问出解药,可是不管父皇怎么威逼利诱,她都说寒毒根本没有解药。后来在我母妃难产死了之后,我父皇一怒之下便将那个美人凌迟处死了。等处死她之后,御医们才现我竟然也中了寒毒,应该是母妃的寒毒传到了我体内。”
姜夕榆愕然,“那你父皇一定后悔处死了那位南疆美人吧?”
她听灵汐郡主说过,先帝一直都很疼爱古蔺,若不是知道他身中寒毒,会命不久矣,只怕先帝会将皇位传给他,而不是先皇。
“是。”古蔺也想起了先帝,痛苦挣扎的眸子里满是思念,“父皇根本不知道那寒毒还会母胎传承,早知道毒会转移到我身上,他根本不会杀那个美人,即便她什么都不肯说,留着她至少还有一丝线索。”
姜夕榆点头,“后来就再也没有查到解除寒毒的线索吗?就没派人去南疆看看吗?”
古蔺苦涩一笑,“当年父皇前前后后不知道派了多少人去南疆,皆是又去无回,后来也就没人敢去了,知道没有结果,父皇后面也就不再派人去南疆了。后来等我成年,我自己也偷偷去过几次南疆,不过我在南疆打听,也根本没人知道什么是寒毒,只听说南疆有个圣物可解百毒,可却根本没人知道这圣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姜夕榆心中猛地一震,她在母亲留给她的医书里,也看到过南疆圣物这几个字。
南疆圣物上的注解便是可解百毒,治百病!
可除了这几个字之外,上面却没有南疆圣物的任何描述,连图片也没有一个。
也没想到古蔺看着表面风光,其实和她一样的苦,但是想到心中的内容,应该不用多久,她就可以和徐睿和离了,心情好了不少。
所以林柔妤睡了徐睿,对她而言也未必不是好事,反正徐睿这个夫君她本来也不想要了。
这一次姜夕榆没有离开房间,而是一直在古蔺身边陪着他。
直到那一浴桶的水全都恢复了清澈,姜夕榆才给古蔺拔了针。
拔完针,古蔺彻底虚脱地倒在了浴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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