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对于息石的死而复生没有过多的惊讶,说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但眼神偶尔会凝在息石断掉的手臂眼中满是心疼与惋惜。
后来从马瑶口中得知,息石自刎军前的那一刻,北和离光像疯了一样,杀退百战无败绩的虎啸兵,并将莫道仙的尸体挂在城门之上,曝尸三日。
息石养伤期间,北和离光寸步不离的照顾,每每到了半夜摸着没了的手臂,偷偷的跑出去哭,北和离光以为息石睡了,其实息石都知道。
也是一天半夜,息石拉着又要跑出去哭的北和离光,缓缓坐起来,轻轻的环着北和离光,柔声细语说着“离光,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北和离光埋在息石肩膀处抽抽泣泣“师父…都…都怪我,是…我害了你。”
“离光,我没事,离光,别哭了。”
“师父…别…丢下我。”
那一晚北和离光哭了很久,那一晚过后北和离光再也没半夜偷偷的哭,那一晚过后苏泯光来找过息石,为他之前对息石的态度道歉。
“没事。”息石的语气平和,苏泯光眼神中尽是歉意,幽幽的看向息石断掉的手臂。
自从北和离光杀退虎啸兵后,乘胜追击占领了几座城池,那里曾经归属于祈国。晚春初夏交接之际的天气总是阴晴不定,狂风大作,接连下了几日的雨,才终于放晴。
养的越好的泥鳅捧着一簇采摘的野花,蹦蹦跳跳的举着明艳艳的花朵,红着脸声音软糯糯的“秋哥哥,送给你。”
息石单手搂着,凑近闻了闻,摸着泥鳅的脑袋“谢谢。”
泥鳅害羞的扭捏着,憨笑着摸着脑袋。
“师父!师父!”北和离光与苏泯光拎着一个箱子,走到息石面前。
北和离光缓缓打开箱子,一只做工精细的金属制手臂躺在红色的丝绒布料上,北和离光搂着苏泯光的肩膀说“我们两个做的,师父试试。”
苏泯光抱着金属手臂,北和离光撩起息石的袖子,手指微微抖的触碰已经愈合的伤口,金属手臂安上并不费劲,皮质的环形套圈住断臂,按下两边的金属按扣,手臂便牢牢的固定,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息石尝试活动手臂。
漫长的几秒过后,金属制的骨架开始活动,手掌握成拳状,北和离光抱着息石,轻声说着“太好了,师父。”
“谢谢。”
往后的几个月,祈国的旗帜越插越多,付出的代价是再也回不了家的士兵与次次负伤而归的北和离光。夏季的雨来之前定是一番摧城之势,浓重的黑云压的人透不过气,伏在书案上的北和离光凝眉看向远处的黑云,息石关紧窗户说着“要下雨了。”
“师父,用什么捕鱼最好?”
“用网啊,离光,是想吃鱼了吗?”
北和离光笑盈盈的说“不是,就是想到一些事情。”
一声惊雷,北和离光扑进息石怀里,紧紧的搂着息石的腰,颤抖着声音说“师父,我害怕。”
“离光,你何时怕过打雷?”
北和离光脑袋蹭着息石的腰,声音黏黏糊糊的说“师父,我现在害怕嘛。”
我现在害怕嘛,我现在害怕嘛,这家伙可真会啊,这真是医院里的死变态吗,这活脱脱一个小绿茶精啊,不过,不过,这招能用在秦合身上吗。
大雨滂沱而至,迎来了北和离光与虎啸兵的最后一战,无论多少次的部署,战胜虎啸兵的把握始终稳在三成左右,北和离光出征之前,息石日夜不休的精进武功,断臂磨的渗出鲜血,悄悄的找马瑶包扎伤口。出征之日,息石饮下北和离光递来的临行酒,竟睡了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