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漫长,天光大亮,息石嘴里咬着带,对着镜子整理有些散乱的头,北和离光穿着单衣,墨色的头垂在腰间,细长的手指轻柔的抓着息石的头,用梳子细细的梳顺。
“师父,不多睡一会儿。”
息石握着带,镜子里的他眉眼舒展,浅笑着“睡不着,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
北和离光绑好头,怔怔的看向镜中的息石,嘴唇吻向息石的耳朵“师父,你真好看。”
息石无奈道“离光,不要岔话。”
“师父,你先养伤,别的事以后再说。”
往后的几天,北和离光几乎整日都在议事,息石见不着北和离光几面,闲的无聊的息石会跑到马瑶那里帮他熬药,起初马瑶是不愿息石来的说什么息石身子太弱,怕息石生病了。
后来见息石态度坚决,也没再阻拦息石。最近一段时间伤患又增加了,马瑶已经几天几夜没睡过好觉了,眼圈浓的都快赶上大熊猫了。
痛苦的呻吟,断掉的四肢,伤口渗出的血迹,浓重压抑的氛围让息石忍不住干呕起来,马瑶带着乌青的眼圈,递给息石一颗青梅“含在嘴里,你先去休息一会儿。”
息石坐在帐篷的一角,苏泯光领着几个医官模样的进入帐中,铁青着脸扛着马瑶就走,马瑶四肢软绵绵的下垂,眼睛努力的向帐子里瞅了一眼,缓缓闭上眼睛。
苏泯光察觉到马瑶酣睡的状态,换成横抱的姿势,马瑶靠着苏泯光的胸膛,苏泯光则把马瑶紧紧的圈在怀里。
息石目送苏泯光的离开,正要起身,有人双手一搂,公主抱抱起息石,北和离光眼睛中满是疲惫,整张脸埋在息石的颈间“师父。”
息石摸着北和离光的丝嗯了一声。
北和离光抱着息石回到帐篷里,放在床上自己躺在旁边,双臂环着息石的腰部,语调带着睡意“睡觉,师父。”
次日清晨息石刚睁开眼,北和离光带着一身寒气坐在炉子旁边暖热乎了靠近息石,从怀里掏出一根白绿配色挂着两串银制铃铛的腰带。
细看之下,说是腰带更像是剑鞘,因为腰带的末端是白玉一般的剑柄,北和离光握着剑柄,柔软如丝带的剑身却闪着冷冽的寒光。
北和离光挥舞两下,摆放在一旁的铜制烛台被削为两半,就在谢雨声想将剑如何放回去时,北和离光倒亲自示范起来,只见腰带的开口有一处与剑身完美贴合的用铁片围成的长方形,上下类似于闸机的可以完美的卡住柔软的剑身,上面似乎还用了类似磁铁的东西,剑身刚碰到铁片立马准确的吸附到两块铁片的夹缝中。
这剑,能量产的话,应该能赚不少钱,谢雨声想。
“师父,送你。”北和离光拿着软剑,笑的有点傻气。
“离光,谢谢你。”
北和离光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牵着息石的手语重心长的说“师父,我今日启程去一个地方,最迟两个月回来。”
“去哪?所为何事?”
北和离光神色犹豫,闭口不答。
隔了几秒息石开口说“路上多加小心,注意安全。”
离别的话还没说出口,号角声在此时响起。息石脚步有些慌乱,扒拉出木制箱子用油纸包着的几摞甜饼,塞到北和离光怀里“寒冬,没桂花,等你回来,再做与你吃。你牙不好,每天不可多吃。”
北和离光眼眶含着眼泪,眼中溢满强烈的不舍,他没有拥抱息石,接过甜饼回头,再也没有转身。谢雨声现北和离光在息石面前真的很爱哭,可能因为息石每次都会哄北和离光,北和离光才会肆无忌惮的在息石面前露出柔软。
北和离光走后,息石坐在书案前,抄起一本书开始誊写,写到最后满篇尽是北和离光的名字,息石没有停止,一张一张的写,直到叠成一本书的厚度,直到帐中的黑暗慢慢吞没烛火,渐渐看不清写的字,息石揉着手腕,穿上斗篷。
息石停在一处帐篷前说“苏泯光在吗?”
守在帐外的士兵,撩起帘子通报了一声,毕恭毕敬的请息石进去。
苏泯光似是刚睡醒,眼睛半眯着半躺在塌上,打着哈欠说“莫白兄找我什么事?”
“离光此去,可有危险?所为何事?”
苏泯光眼尾带着笑意,抬起眼皮“打仗哪里都很危险,至于何事?既然北和没告诉莫白兄,想来是不愿让你知道。我实在很难告诉你,不要为难我哦,莫白兄。”
“离光,不知道。”
苏泯光笑意更深,单手撑着下巴似乎在期待息石接下来的话。
“我知道离光瞒了我很多事,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不愿让我知道,我不想做个旁观者。”
“你不明白?呵呵,墨白兄在北和心里是何等的不染尘埃,怎会让你沾上半点血腥,秋莫白,你当真是喜欢离光吗?”苏泯光嘴角嘴角仍含着笑意,眼底却是浓浓的讥讽。
“喜欢”
“你既喜欢离光,当初为什么一句告别的话都不说,留下两个字就走了,如果不是离光背着仇恨,早就自我了断。”
“我需要时间想明白。”
“十年,离光的爱那么直白那么热烈,苏府上上下下谁不知道离光心悦你,你当真是睁眼的瞎子,一点都感觉不到?十年不够你想明白你对离光到底是何感觉!”苏泯光一步一步的的靠近息石,抽出佩剑抵在息石的脖子上“当初我就不该留你!”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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