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皮一刻都不敢停留,握紧了手中的枪,不等水村人反应过来转身往吕二家跑去。
她得找到该隐才能救人!
恒温失控
老皮很久没有跑的这么快了,记忆中上一次迎着风这么一路狂奔还是在十八岁离家那年。
在她已经做了三年皮朗泉而弟弟还是没有考上大学之后,父母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什么偏方——弟弟的愚笨是因为她侵占了他的□□,只要从她身体上取下一块皮肉煮成肉汤给弟弟喝下去,来年一定能考上。
这是何等荒谬,然而皮父皮母还真的深信不疑。
说来巧合,一向雷打不动的皮小泉偏偏在那晚迷蒙中醒了过来,听到了父母站在床边计划切下哪块肉的对话。
她那时也像现在这样害怕,但只能紧紧闭上眼睛,假装翻身藏住眼角的泪。
第二天一早,小泉从床下拉出那只早就准备好的旅行背包,拿走了家里半数值钱的东西,在没有人醒来的清晨,逃离了那个家。
她那时跑的那样快,是第一次为了自己在跑;而现在跑的这样快,却无暇细想缘由。
吕二家的房子已经出现在眼前,老皮穿过冰面,踏上了昨晚走过的路,跌跌撞撞的闯进那扇门,一路上了二楼,推开九方廿的房门。
洗手间的门开着,该隐保持着早上九方廿出门前固定的姿势坐在椅子上,看到老皮还能一派轻松的打招呼:“嗨,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你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老皮来不及调整呼吸,几步上前将他手上的大蒜串割断,“外面的人在用活人举办仪式,九方叔刚才突然吐血之后就昏倒了,他让我回来找你。”
“那东西不过是个容器,还被这儿的人惯出毛病来了。”该隐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不知道是在为仪式不满,还是在为九方廿昏倒生气。
“你会去把九方叔回来吧?”老皮问。
该隐站起身伸展了一下胳膊,等着老皮没说完的下文。
“我开枪把他们举行仪式的鼓打下来了,里面的人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如果可以的话……”老皮犹豫着,“如果可以的话,请你看看她们还能不能救回来,可以吗?”
“你和禾易还真像,不愧是阿廿带出来的孩子,”该隐脸上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我可以帮你,但你拿什么来和我交换呢?”
这个问题早在老皮的预料之内,她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几年里早就明白了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即便是童话故事里的主人公也要在某些时刻交出一些代价换取想要的东西。
和吸血鬼交易的东西,她在心里早就有了规划,于是老皮说:“戒指。只要你把她们带回来,我可以帮你找到戒指。”
“很好,那就如你所愿,晚些就拿戒指来交换你想要的人类吧。”该隐不再笑,跃出窗口,很快消失在突然起雾的冰面上。
老皮其实隐约觉察到那枚戒指的怪异之处——高见南送给该隐的戒指;被藏在津城之外的城水村的戒指;连该隐自己都找不到却似乎能开启某种能量的戒指……
这枚戒指之中的秘密绝对不会像最初想象的那么简单。
“好,那就从高见南开始找吧。”老皮确定了方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才想起来手机留在了九方廿身边,为了让他清醒过来之后可以有联系的余地。
老皮拿起一边床头柜上的座机,完全是怀着试试看的想法拨出了记忆中的号码。
“喂,你哪位?”
听筒里传出范禾易声音的瞬间,老皮激动的像中了彩票,她立马对着听筒回话;“是我,小范老板!我是老皮!”
“老皮?给你打了二十几个电话都没有人接,你们那边出什么状况了吗?”范禾易暂时放下了自己这边的情况,声音透过电波传过来相当关切。
“先不说这些,你现在在家吧?小高还正常吗?可以接电话吗?”老皮揪着电话线下意识的捏紧。
范禾易没有犹豫,推开衣帽间的门看见坐在沙发上面地思过的家伙,清了清嗓子:“老皮打电话来找你。”
高见青起身走过来,从范禾易手里接过手机,贴在自己耳边:“老皮?我是高见青。”
“小高!”老皮严肃下来,声音也跟着低沉下来,“我知道你丢过记忆,但现在问的问题你一定要好好想,尽量想起来。”
高见青屏息点了点头,眼睛直勾勾盯着对面的范禾易。
范禾易无言,只张嘴用口型提醒:她看不到。
于是高见青又对着手机说:“好。”
“高见南,也就是你二哥,他从前来过苏城吗?”老皮问的问题并不尖锐,但接二连三的涌出,“凭借你对他的了解,如果他要藏起来某件东西,会藏在哪里?”
“苏城……”高见青思索着,回答了第一个问题,“我十岁之后家里在苏城开过矿,那时候我父亲已经不怎么出远门了,他应该是去过的。”
“藏东西……”想到什么似得,高见青快步走到自己的棺材边翻出高见柏的日记,翻到其中一页,“我大哥的日记上写过,有一段时间水路上劫匪很多,所以他有提出过把贵重的珠宝打在特制的箱子里挂在船底,这样就算遇劫也不会全船覆没。”
“船底?”老皮迅速捕捉到这一信息,“所以封船会不一定是为了禁打渔,也有可能是因为船底藏着某件东西。”
“老皮?你们需要帮忙吗?”高见青被她的话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问了一句,因为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