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依照往常,都是一些左近寺庙的上师,还有附近的部落过来。
至于那些「札萨克家族」,「汗王家族」,都无须过来。
故而走到了大日即将出来的时日,来到了「甘珠尔」大殿侧畔的时候。
大上师见到了「章京家族」的马队。
还多看了一眼。
一眼就看出来,这是来接人的。
这些甲士都背着火铳长枪,腰间挂着雁翎刀,雄伟的面具遮住了他们的面孔,叫他们看上去如同恶诡一般。
他们从此间进进出出,看样子是要将人带走。
大上师看了一眼之后,就无有再看。
「汗王家族」和「札萨克家族」,「章京家族」这里头错综复杂的事情,和他这样的僧人无有干系。
这些人身上俱是遮掩不住的「厉诡气息」。
虽然说僧人们亦有些为旁人降服「厉诡」。
但是无缘无故的,叫他这样一个僧人去招惹「章京家族」这样一个「庞然大物」。
——便是病死的牛羊,都要比活着的人儿还要庞大哩。
大上师无有因果,如何会去主动沾染这些东西?
根据传说,在「密法域」之上,至今还有游荡着「理藩院」衙门。
这「理藩院衙门」,已然是成为了一个「厉诡」!
谁也无可得知这是一个甚麽样子的「厉诡」。
见到了这「厉诡」的人,差不多都已圆寂了。
止根据好事者传言,此物,的确是和「汗王家族」和「章京家族」有些干系。
想到了这里,大上师欲要走入了此间。
止忽而之间,他佛心一动。
大日出来了,止这大日,却无有遮蔽在了眼前的这一座「甘珠尔」大殿的门上,密法域的大日无有遮曜在了此间,大上师立刻顿足止步,久久无言,在他身后的那些「侍从僧」哪里敢说话,亦都站在了后面等待着,不敢上前。
大上师就站在门口,驻足思索。
应他知道,要是「永真」要见他,在他来之前,「永真僧」就应该已经知道了。
到了这般时日,还不出来,便是他「永真」的问题了。
反正无论如说,他也不想要今进了这诡谲莫名的地方。
都到了这般次第,他如何能不知道庙子之中有些地方,是在大日底下炙烤过后,都有「馀韵」之地。
那些地方,
他都不愿进去。
更无要说现在这座建筑。
它在大日之下,但是却无有被大日笼罩,既然如此,必有缘故。来这里,都是为了给旁人一个说法罢了,他不愿意以身涉险。
就在这般的驻足之间,那边的马队,已经收拾乾净,准备离开了。
那些甲士从头到尾,都无有朝着这边看一眼。
仿佛这边的大上师不存在一样。
更加吊诡的是,除了他们座下的马匹,他们自己,都无有发出任何的呼吸之音,应若是有呼吸之音,那麽这个距离,是瞒不过外面的这位大上师的。
作为僧人,等待,便是已经修持好的功课。
就算是那些侍从僧,亦不敢也不能在自己的上师无有表达出来情绪的情况之下,胡乱插嘴。
马队开始行走,护送着「甘珠尔」大殿之中带来的人离开。
便是在这个时候,从那庙子之中,忽而走出了一个人出来。
他看上去有些奇怪,用一张暗红色的丝绸遮住了脸,露出了光光的一个脑袋,上头一根毫毛都无。
这在密法域的僧人之中,都是极少见的。
止应地域的原因,密法域的僧人,都是可以留一些短头发的,像是这般光的,其实是少数。那人上前,见到了大上师,行礼说道:「永真见过上师。」
大上师双目炯炯有神,他凝视着眼前的这个光头僧人,无有回礼,说道:「你是永真?」
「是。」
「永真」将僧牌递了上来,那大上师见了一眼,依旧盯着「永真」,无有接过来此物,反而庄严说道:「你是永真,亦不是永真。
我既来这里,如何还要用他来见我!
是来消遣我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