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有用神通手段去看穿了他的面甲,所以现在看来,那人脸上一片煞白,如同纸人,无有五官,故而有人拿了墨笔,在他的脸上画出来了五官。
用朱砂点睛。
故而这一张脸,说不出的邪性。
但是这些五官,正气不足,邪气充盈。
“是厉诡的脸。
”
陆峰徐徐说道。
听到了这话,那用朱砂笔点的眼睛,稍微动了一下。
那甲士说道:“叫"永真上师"见笑了。
这却是一张"厉诡"的脸,也无有法子,我也是借助了这"厉诡"的机缘,方才能活下来。
有人夺走了我的根器,面貌,命数,运道,功德,还有"一"。
本来若是夺走了其余之物,我倒是还可再行手段,维持唯一。
可是被夺走了"一"。
"密法域"便是查无此人,我若是再用了身份,密法域便有两个"一"。
到了那个时候,我却要身死道消,万事皆无。
故而我寻得了一个手段,取巧了些。
借用了另外一个"一"。
亦就是这"厉诡",借用了"厉诡",承载了另外一个"新我"。
我便成了如此模样。
如此这般,止为了护住一样东西,不叫人抢走。
那便是我的名字。
我的这周身上下,全都变了。
最后却还留下来了名字,最是珍贵,所以遇见了旁人,我便都告知了他们我的名字,期望他们不曾忘却。
这便是所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我姓宁,我就叫做宁善人。
上师直接称呼我的名字便好。
上师记得我,亦是我的功德。
”
这一番话下来,除了陆峰之外,其余人皆不可听见,那三位僧人早就在那人摘下来面甲之后,心神摇曳,不可自已之时,念动经文。
叫“老日谷”都闭上眼睛,再无其它。
至于那些跟着的“甲士”,却不要紧,这些事情他们早就知道,甚至他们早就是亲历者。
——亦被人夺走了这些,寻得了这样一个讨巧的手段,活了下来。
留下来陆峰一人,初次听到了这“惊世骇俗”的言语。
陆峰闻言,杂念如草,但正见如火。
灼烧一二,正念自生。
陆峰说道:“既然如此,我却却之不恭了。
宁善人,不知道宁善人在章京家族之中,却是一个甚么官职,甚么身份?
整个章京家族,难道都如宁善人一般?遭此劫难?”
宁善人重新戴上了面甲,掩藏起来自己的“厉诡气息”,说道:“那里还来的甚么官职,甚么身份?
我们和札萨克家族,本是一家,如今便是连札萨克家族都遮护我们不得。
甚至于连札萨克家族,都有自己的命定之魔。
我们的官职,我们的身份,我们的气运,我们的命数,俱都被"厉诡"带走,无奈之下,我们亦不得寻找各色"厉诡",将其替而化作我们之身体。
我们寻"长生天的游骑兵",也为了此幕。
”
再一番话,宁善人说的诚实,止陆峰头一次听到了这诸般话语,业力太深,信息太多。
饶是陆峰,都须得先将万事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