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既酸楚又觉得心安,大小姐到底长大了。不再一昧斗狠,会动脑筋了。
元娘看信看得心里直偷乐,因为五姨娘的女儿居然不是十一娘,变成十娘。而四姨娘在任上几次怀孕都没保住……既然是在任上没的,就和娘没有关系了。至于十一娘变成十娘……想想谆哥儿到底还是安全长大了,这个十娘也好十一娘也好,只要没存了进永平侯府的心思,就饶了她吧。若是过几年长大了,真有那个十一娘那般懂事,动点脑筋给她找个好人家,也算是还了她的情份。
想到这儿,元娘心里忽然一跳。怎么不对的事情开始越来越多了?先是文姨娘生了勤俭,现在连十一娘都变成了十娘?
正皱着眉头想事,就听屋外秋罗说话:“侯爷回来了。”
帘子一挑,徐令宜一身涵青色的直身长衫进来了。十八岁的徐令宜已经有了暗摄朝堂永平侯的雏形了嗯?元娘想想,突然觉得有些惆怅。正在仿然,就觉得颈后有丝热气,一凛。回头就见徐令宜正从身后看元娘手里的信?刷刷几下折好,放进了信囊里。
徐令宜脸色顿时一沉,转身自去净房了。陶妈妈看着情形不对,上来轻劝:“大小姐,您对侯爷怎么……”才说了一半,就见元娘斜斜的眼线飞了过来,冷若冰霜的飞刺袭来,陶妈妈心口一紧,再不说些什么了。
“今天简王把我叫去了,想让我去西山当指挥使。”
莫名其妙的话听得元娘莫名其妙,看了一眼那边低头吃茶的徐令宜,顿觉好笑。我又不是十一娘,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可到底这种话是不能明面上讲的,敛下眼神谦恭微笑:“妾身不懂这些的,朝政大事侯爷与简王商议便可,妾身不懂也不该问的。”
元娘她?
徐令宜可还是记得刚成婚时,元娘逼着自己去考功名如何长短的事,怎么现在凭白一个指挥使落到头上,她却连眉毛都没挑一下?
“你不愿意?”
这话说得更奇怪了。朝廷的事哪是一个妇人喜欢愿意就能行或不行的事?“妾身不懂,所以无所谓愿不愿意。侯爷有职,侯府有望,妾身自然是喜欢愿意的。”
又过了两天,指挥使的事落实了。
徐令宜到西山驻扎一住便是大半个月,待回来的时候无巧不巧的正好错过了巡房的时间,而且居然把元娘的小日子也错过了?
看着床边挑灯看书的徐令宜,元娘明白,该是挑明的时候了。
当夜,吹灯入熄后,身后热烫烫的身子附了过来。而元娘没有躲也没有避,直直的把身子翻了过来。半黑的帐子里,元娘的眼神冷得象腊月天的冰霜,话头则更凉:“侯爷,妾身是个不能生养的,侯爷在妾身这儿纯属浪费功夫,还是养精蓄锐,到她们几个屋里费事吧。诚哥几个都大了,府里也该添丁了。”
“什么?侯爷半夜去了半月泮?”
到底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太夫人听徐令宜居然半夜从元娘屋里出来,去了半月泮……赶紧就让杜妈妈去打听,结果杜妈妈打听回来的消息竟然是:“自打侯爷回来后,四夫人屋里就没要过水。”
完了!完了!
这两个孩子……“这可怎么办啊!”
自那后,徐令宜再也没有到元娘的屋里过夜,满府上下都知道侯爷和夫人闹僵了。可是理由实在是想不出来,夫人持家有道,孝顺婆婆,对待寡嫂虽然不算亲热,却也从来没有下过绊子。照抚小叔子更是尽心尽力,就算对待三个生了儿子直接会影响她地位和宠爱的姨娘也是威严宽厚并重的。几个姨娘也从来不敢到夫人面前闹腾,各自守着自己的儿子过日子。
夫人并无犯错,侯爷到底为什么和夫人闹僵的?
隐隐流言在府里串了没有两天,就挨了陶妈妈的痛斥,选了两个出头的作罚,没有半个月府里明面上就再没有人敢议论主子的私事了。
后来徐令宜调整了去西山大营的时间,每次回来沐休都是巡房的日子。大多是佟氏侍寝的时间,差不多每晚都会要水。为的就是要气气元娘!可元娘那里却瞧不出半分不悦,每天红光满面的过她自己的小日子。一柄虹光,听说是令宽给她寻来的。练得有模有样的,虽然脱不了女儿家的脂粉气,剑术只有一二分,其余的更象是在练剑舞。可是姿态英气中不凡曼妙,趁着朝霞的阳光,额上微微的汗珠象在闪光……
“老四,你和元娘到底怎么了?”
一过两三个月皆是如此,太夫人实在是忍不住了。
徐令宜想了想后,淡道:“没什么!”
建武五十五年的永平侯府,就在上下一片永泰,独有四院正房内情诡异的情形中慢慢的过去了。
而正当徐家人准备一家团圆,好好聚在一起过个好年的时候,朝廷突然下旨了。要对对苗疆出兵,领军的正是年仅十九岁的西山大营都指挥使永平侯徐令宜。
过渡
攻打苗疆听起来虽然凶险,可是元娘知道徐令宜会赢的。所以半点不着急!
可府里其它人却不是,太夫人屋里天天香烟缭绕的,二夫人都陪着太夫人吃起了长斋,佟碧玉几个也自觉跟入。元娘这个正经夫人连搞特殊的理由都找不到,只能加入到吃素食的队伍中了。虽然不甘不愿!
大概是因为徐令宜去打仗的缘故,太夫人动不动就到庙里烧香。
四月初八是浴佛节,徐家上下全部出动到药王庙上香。太夫人二夫人等等上香上得都十分虔诚,元娘却是差不多做了做样子。前世时,元娘蛮信这些的,可是……活脱脱一个鬼上身的人站在佛殿里,这些佛爷法师们没一个有反应的。这样的情况下,还让元娘怎么信佛?有这功夫,不如找机会看看景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