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户部重新洗牌,本宫的人脉折损不少,新任的户部尚书又是楚衡的表哥,现在楚豫又把目标放在北衙杨禁边,”太子阴沉的眯着眼睛:“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楚衡那小子最近是怎么回事,难道忘记了二哥才是他新叔叔,现在反倒帮着外人去了。”
七皇子说的义愤填膺,太子和三皇子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半晌,三皇子敛眸问道:“那这件事,太子是如何准备的?”
“能怎么准备啊?”太子风轻云淡的叹了口气:“今天父皇说容后再议,就是给我个面子,实则心里已经属意楚衡的决定。”
他略微停顿一下,然后转脸看向三皇子,笑道:“伯安候近几日身体抱恙,你和皇子妃可要时常进进孝心啊!”
“谢太子殿下关心!”
三皇子起身恭敬的行礼,太子见他这样,心中了然,他知道他这个三弟是个聪明的有些话不必说到份儿就会明白的
“那难道真的要让楚豫在北衙禁军里安排人?”
七皇子还是有些不忿,他这些日子过的不太顺当,虽说禁足是解了,但是没有被准许上朝,他母妃丽贵妃几次在皇帝跟前哭诉,最终惹得德盛帝不耐,遭到了训斥。
“无妨。”太子端着茶浅泯了一口,然后慢悠悠的说道:“成不了气候。”
末了,放下茶杯,摩挲着手中的白玉佛珠似乎在思量着什么,三皇子立于一旁,面色是一贯的宁静,但是他们都知道,如今的玟王已经今非昔比了,夺嫡之争很快就会浮出水面,到那时只怕就是血雨腥风的不安宁了。
长安城郊的竹林深处,一辆高朋华盖的马车和玟王府的马车擦过,顾攸宁撩起帘子看了眼,心念这是谁家的马车啊,难道这竹林里除了穆云汉还住着别人?
正想着,不多时,马车停了下来,兼雨先跳下去,然后伸手把顾攸宁也扶下来,两个人一人抱着一坛酒,往穆云汉的茅草屋走去。
“五爷,这酒您给我拿着吧,我两人个都能拿得动。”
本来这些东西都是由侍卫拿着的,但是侍卫被顾攸宁留在马车那边,只带着兼雨走进来,他又给穆云汉拿了两坛子好酒,所以只能他们两个拿着了。
“就你这小身板,你知道这酒多少钱吗?摔碎了,把你卖了都不够。”
顾攸宁故意吓唬他,仍然自顾自的抱着酒坛子,一路进到院子里,踹开茅草屋的门。
穆云汉看着顾攸宁殷勤的送上两坛酒,笑意盈盈说道:“草民何德何能,还能让王妃如此惦念?”
顾攸宁被他看的浑身发毛,又见他那样好像什么都知道的笑,更加觉着阴森,于是也不跟他打马虎眼,直接说道:“我想做点生意,你来帮我吧。”
“做生意?”穆云汉上下打量他:“你不是已经盘下春风阁了,还要做什么生意?”
“大生意。”顾攸宁颇为得意的说道:“我想开家票号。”
“……”穆云汉皱眉,顿时像看疯子一样的看他,问道:“你要开票号的事情玟王知道吗?”
“当然知道了,王爷可赞成了,还说王府里的钱随便我用。”
穆云汉随即冷笑一声:“这玟王可真是个要千金散尽也要博美人一笑啊!”
“真的,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我知道开票号不容易,所以我来请你了。”顾攸宁一脸正色,突然握住他的手,认真的说道:“你帮帮我吧!”
穆云汉定定的看了他半晌,忽而笑道:“我记着从前顾攸宁最是潇洒风流,如今玟王府的日子不好过吗,为何还要经商?”
“因为缺钱。”顾攸宁说道。
“谁缺钱?”穆云汉部。
“……”顾攸宁看着他,半晌薄唇微启:“玟王府缺钱。”
穆云汉眼中露出惊讶的神色,挑眉失笑,半天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儿,穆云汉叹气:“即便要开票号,也得在观望观望,不可贸然行事。”
顾攸宁一见他这是同意了,立刻笑了起来,连连点头:“这个我自然知道,只要你肯帮我就好。”
然后两个人喝两杯酒,顾攸宁与他说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还有就是白敬之绑架他的事情,都一并与他说了。穆云汉听后倒是笑了:“这白敬之还挺有种,只不过太晚了。”
顾攸宁也笑笑,末了突然说着:“要不你跟我一起回王府吧,这样有些事情我还能和你商量。”
穆云汉摇头:“我若是跟你一起回了王府,断然活不过今夜五更。”
“那是为何?”顾攸宁一脸不解。
“因为……”穆云汉清俊的脸上便是戏谑,故意拉长声音:“因为……咱们尊贵的玟王殿下可视我为死敌啊!”
顾攸宁翻了个白眼:“不愿意去拉倒,我还不愿意整天看见你呢!”
“……”穆云汉轻笑着,低头倒了杯酒,然后风轻云淡的说道:“不是不愿意去,是我穆云汉早已在人前起誓,若此生再踏入宫门半步,便是立刻死无葬身之地。”
——
“穆云汉天纵奇才,若是放你走了,他日你要帮着别人来对付我,可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
“你既不跟随于我,与其你日后跟随别人,倒不如我现在杀了你了事。”
“……好……你动手吧。”
“宁愿死都要走?”
“是……宁愿死……”
“好!我不杀你,但是要你现在就发誓,若有违背,便叫你立刻死了,身上的肉被鸟啄食,身上的血慢慢流干,被人挫骨扬灰,死后落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