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豫看着身边的顾攸宁抓耳挠腮坐立不安的样子,有些诧异的停下脚步,刚要开口关心几句,谁知顾攸宁一把抓住他的手,千言万语最终还是汇成那一句话。
吾王大业
“王爷!我不想死!”顾攸宁紧紧的抓着楚豫的手。
楚豫叹气,怪不得上一世王妃只要一见到他就像耗子见到猫似的,原来他一直在害怕自己会杀了他。
“你放心,你是我的王妃,没有人敢让你死,我不会,也不会让别人害你。”
顾攸宁灾民心态:“真的?”
“当然,我楚豫发誓,这一生就算拼尽所有也会护得攸宁一生平安顺遂。”
“那您不迁怒我?”顾攸宁瞪大着眼睛还是有些防备的看着楚豫。
楚豫有些动容,目光慢慢的软和下来,有些愧疚的说道:“从前迁怒过,但是我现在想明白了……”
顾攸宁眨巴眨巴眼睛,果然传言不可信啊,如果这个玟王是这样子的,那么事情会好办很多的。
“可是王爷一战收复西夏,声名远播,导致如今东宫之主对王爷虎视眈眈,众多皇子纷纷开始站队伍,这时圣上下旨让您娶男妻,难道王爷就没有一点计算吗?”顾攸宁说的既诚恳又痛心疾首,然后再次突然的抓住楚豫的手,说道:“王爷龙凤之姿,天人之态,我愿意追随王爷,只求将来王爷大事已成的时候,能还攸宁自由之身。”
……
楚豫一愣,半晌慢慢的点头:“……好……能得攸宁相助,小王求之不得。”
一听这话,顾攸宁一下子笑了,这算是谈拢了。
他转身站在楚豫面前,恭恭敬敬的行礼:“臣,自当竭尽全力,以助吾王大业,必当有生之年得见您君临天下!”
楚豫挑了挑嘴角,笑得异常温柔好看,但是顾攸宁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他的笑容有些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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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贤宫内年近中年的德盛帝坐在桌案批阅奏折,他有着一个皇帝应该有的沉稳和威严,还有心狠手辣。
他将太子请罪的奏折放到一边,抬眼看了看身边太监总管福贵,开口:“玟王的伤势怎么样了?”
“回皇上,太医回报说玟王的伤势已无大碍,人已经醒了。”福贵飞快的看了眼上座的皇帝,然后故意有些踟蹰的开口:“还听说……”
德盛帝皱了皱眉:“听说什么?”
福贵松了一口气,故作轻松的笑道:“听送太医回来的小太监说,玟王一醒来就左相府找未过门的王妃了。”
他早就被皇后收买了,这么多年明里暗里的没少说太子和皇后的好话,如今玟王这般不合礼法的举动,他自然要帮太子传到皇上耳朵里去。
“……”德盛帝拿着狼毫的手一顿,眉头皱的更深:“有这等事?”
“可不嘛,奴才听了也纳闷呢,前一阵玟王拒接圣旨让皇上操碎了心,这会子估计是知道皇上的苦心,回心转意了。”
德盛帝一把扔掉手中的笔,冷哼:“能让他回心转意,比死都难!”
所谓知子莫若父,他对这个儿子的心性最了解不过,有气概有能力,可就是浑身的戾气太重,目中无人,这也是他对玟王不喜的原因,如今又听伤势未愈就不顾礼法的去见未婚妻,更不满其喜怒无常。
可是他不知道那个他认为回心转意比死都难的儿子,偏偏就是死过一回了。
父让子亡
自从那日玟王当街纵马风风火火的跑去见顾攸宁之后,长安城内便开始风言风语,多数还是说玟王在未成婚之前与未婚妻私下见面,不合礼法,皇家本就应该做天下之表率,楚豫这一举动,霎时间就被朝堂上的言官抓住不放,争执了几日没有结果,只因玟王在皇家狩猎的时候受伤,被皇上恩准修养不必上朝。
可是不知道是有人刻意为之还是如何传言越传越难听,德盛帝在朝堂上一连几天听着言官争吵,也有些不耐烦,左相立场尴尬,若是现在德盛帝直接惩罚玟王那就是在打左相的耳光,他不能不顾及老臣的颜面,所以只能压住火气不了了之,但是下了朝就宣旨,让玟王进宫,准备好好训斥一顿。
楚豫接到圣旨没什么表情,这几天他的耳朵也没有闲着,只是有些诧异,流言已经纷扰了几天了,父皇居然才下旨宣他进宫,竟然还会顾及左相的颜面,没有发作。
他身上的伤早就好了,只是一直拖着不想上朝,如今既然奉旨进宫,他也没必要在装病直接换了朝服,自己悠闲的骑着马向宫门走去。
楚豫看着记忆中的父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漆黑漂亮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恨意,他不能不恨,同样都是他的儿子,从小到大父皇眼里只有太子,无论他做的又多出色,父皇都不会在意,最终因为怕手握兵权的他日后会威胁太子皇位,竟然赐他自尽。
君让臣死臣不死不忠,父让子亡子不亡不孝。
可是论臣,他楚豫天下兵马大元帅为大昭征战天下,立下汗马功劳,论子,他对父皇勤谨恭敬,从未有一丝冲撞。
为何就是容不下他!
楚豫咬紧牙关,如今他的在不会像上一世那般愚忠,必要时刻就算杀父弑君,领兵逼宫也在所不惜,他本无意于大位,但是却必须夺得天下,为了自己,也为了顾攸宁。
他低垂着眼眸恭敬的向德盛帝行礼,磕了这个头以后,他和德盛帝的父子缘分到此为止。
德盛帝冷着脸看了眼楚豫,并未叫起,张口就训斥其不安分,让皇家蒙羞。
楚豫表情淡淡的,等德盛帝说完才开口:“儿臣惶恐,但,事出有因,还望父皇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