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这才有一点安慰,但想到后面发生的事,整个人又难过起来。
“但也就是因为打了这个木匠儿子,让他怀恨在心。”
燕余叹道:“当时他丢了脸不敢再当面嚼舌头,也不想在镇上受人嘲笑,就把这笔账暂时记在心里和人出去打工了。当年正是社会变革时期,盛行下海潮,不少人都结伴出去闯荡。他在外面混了几年,虽然没赚到多少钱,但见识了不少外面的花样,也认识了一些玩得比较开的大老板。”
“其中就有个喜欢玩弄女性的,而且因为不想影响家庭,偏好那种没背景的女人。木匠儿子想起了你太奶奶那张好看的脸,瞬间就起了龌龊心思。”
秀秀气得脸都红了:“太恶心了这畜生!我太奶奶又不傻,才不会上这狗东西的当!”
“这确实,你太奶奶自从知道他造谣的事,就没跟人说过话。木匠儿子起了歪心思回小镇后,特地买了礼物去道歉,也没得好脸色。你太奶奶提防着他呢,都不愿和他说话,更不可能和他独处。”
燕余轻叹了口气:“可惜你太奶奶虽然没有亲兄弟,但有个不学无术的堂兄。那个堂兄之前也和人出去打工,但没赚到什么钱,反而瘸了一条腿,染了一身恶习回来。整日里和人喝酒赌钱,不干正事,就被正愁找不到突破口的木匠儿子给盯上了。”
秀秀紧张的心都提起来了,不自觉咽了下口水:“我听说太奶奶和她大伯家关系还是不错的,她大伯应该、应该不会放任她堂哥……”
“就是关系不错才易出事。”
燕余眉峰微沉,目光悠远:“儿子已经到了适婚年龄,却伤了腿又如此不成器,哪里还能找到好人家的女儿?张家大伯说不听,又心疼他的腿舍不得打,人都给气病了。他大女儿已经嫁去了隔壁镇,不方便时常回来照看,两家关系这么好,你太奶奶和高祖父就会时常去看看人,也想劝劝堂哥振作起来。”
那时候亲戚间的关系是很紧密的,张秀芳家和张大伯家一个住在镇子中间的位置,一个住在镇尾,离得并不远。两家人经常来往关系很好,张父去村里收猪时,张家大伯也会帮把手。
张秀芳和堂哥、堂姐小时候也经常一起玩,堂哥和人出去打工前还意气风发的说,要给姐姐和堂妹带外面新鲜的小玩意回来。可谁知回来人就变了个样子,腿瘸了人也废了。
不止是张大伯伤心,作为堂妹的张秀芳也很难受,她也是有心劝堂哥好好振作的。
【那时候外面乱着呢,出事也正常,听说还有好多直接就噶在外面了,家里人还好几年都不知道。】
【我听姥姥说过,那时候我们青禾市还出过一个连环鲨手呢!连续作案十几年,警方抓到的时候从他家院子里翻出几十具白骨!全是来打工的外地人!】
【社会大变革嘛,也不知这堂哥在外面遇到了啥才性情大变,可惜了,他没出去前好像还挺好的。】
【可惜个毛,看主播前面讲的,要不是这个堂哥,太奶奶也不会出事吧!】
“你太奶奶是好心,大伯娘去的早,她不忍堂哥就这么颓废下去,也不忍大伯生病无人照看。家里做了饭会给生病的大伯送去,也会去镇上的小赌场门口,叫堂哥回去吃饭。”
燕余沉声道:“这一来二去,就被正愁拿你太奶奶没办法的木匠儿子注意到。他当然知道你太奶奶和堂哥关系好,见眼下她还愿意和堂哥来往,就起了坏心思,开始主动和堂哥套近乎。
木匠儿子也是从外面闯荡回来,但和堂哥张二可是鲜明对比。他赚的在外面看来不多,但对镇子上的人来说也不少了,况且衣着光鲜还带了很多外面的新奇玩意,很是受了一阵追捧。
张二原本是嫉妒他,不想和他说话,但同在外闯荡的经历让木匠儿子能很容易找到话题,打开张二心房。而且他还出手阔绰,一点也没有瞧不起张二的意思,一来二去两人真就混熟了。
有一天木匠儿子装作喝醉,问张二知不知道他发财的原因?张二果然上钩,于是木匠便说了如何做中间人寻找资源,给那些大老板解决需求。”
秀秀心里一凉,知道下面的事情绝对会让人很难受,她转头看了眼爷爷,爷爷靠着枕头垂着头,目光散漫,似乎在和往常一样发呆。秀秀觉得该让爷爷知道真相,却又庆幸爷爷现在不清醒,不会被气得太厉害。
她嘴唇颤抖,喃喃道:“那个老畜生果然在外面没干好事!这是还想拉太奶奶的堂哥上贼船?再让堂哥骗太奶奶?”
“是啊,他在外面其实是皮条客手底下的马仔,这次回来报复你太奶奶是一回事,其实也是学了经验回来准备实践。
那个时候有很多人,出去打工然后穿的人模狗样回老家,大肆宣传外面多好挣钱。再以介绍工作为名带村镇里的漂亮女孩出去,实际上是给人做情妇,或者逼迫女孩们卖身。他这次也想利用同乡之间的信任,骗一些好看姑娘出去。”
燕余微微眨了眨眼,眸底泛起一丝笑:“但你太奶奶真挺聪明的,还劝了有心送自己女儿去打工的邻居别信呢,说这种人品败坏的人哪里能有那么好心。当然,这也让第二天来问邻居却遭拒绝的木匠儿子,更恨你太奶奶了。”
【中年打工人表示,老乡才是最可怕的,年轻时候没少吃亏,老乡见老乡,背后开一枪!】
【太奶奶真是人美心善还聪明,可惜了,这老畜生晚景凄惨有什么用,都不敢想象当年太奶奶遭遇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