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嵘景轻轻挑眉,与纪屿安对视一眼,纪屿安晃了晃手里的证明,笑着说道:“看来它比我们想象的要智能的多。”
纪嵘景做出微恼的模样:“你早就知道有办法,还故意吓我。”
纪屿安笑:“是啊,那你要惩罚我吗?”
纪嵘景捧着他的脸,试探道:“罚你亲我一下?”
纪屿安在他脸颊上一吻:“这可不是惩罚,亲近你让我开心。”
纪嵘景不由勾唇笑了一下。
纪屿安轻轻推了他一下,提醒道:“该干正事了。”
纪嵘景抿着唇笑,不忘提醒纪屿安:“再检查一下你和明邬的通行证。”
纪屿安将通行证全都翻开给他看一眼,见所有证明上都有印章花纹后才继续前行。
罪都很大,单靠行走的话,不知哪年哪月才能到中央城。
碍于法则的存在,罪都内禁止杀鬼,但罪都是恶鬼的根据地,因此除了杀鬼这个底线不能触碰外,其他方面的约束基本不受约束,抢劫这种行为在罪都常见的很,所以双纪很轻易的便抢到了一辆车,速度瞬间快了许多,直接穿过外城区,进入了内城区中。
进入内城区后不久,规则书再次更新。
双纪将车停在路边,正准备检查规则书内容的更新,一桩意外打断了他们的计划。
‘砰’一声响,一个重物猝不及防从天而降,重重砸在了两鬼的车窗上,一团血雾炸开在车窗上弥漫开来,模糊了两鬼的视线。
纪嵘景冷着脸下车,将瘫躺在车窗上的鬼物拖下来砸在地上,他死死盯着鬼物身上的衣服,深吸一口气后踢脚将鬼物翻身,使它正面朝上,看清鬼物后本就冷凝的面色越发肃冷,杀意霎时迸发。
纪屿安察觉不对,也跟着下车查看,等看清地上鬼物的面貌后脸色彻底冷了下来,身形僵顿在了原地。
纪嵘景脚底下的鬼物半边头壳是秃瓢的,后半脑勺拖着细长的鼠尾辫子,身上穿着旧朝时的深色官服,一副宦官打扮。
“竟然是它,郜春阳的役鬼。”
纪屿安对这只鬼物的印象很深刻,它曾经一度是纪屿安的梦魇,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几欲崩溃。
纪屿安心头瞬间转过许多种情绪,很快便尽归为平淡,至于他的心情是否如表面一般平静,除了他自己便没其他鬼知道了。
纪嵘景此刻也不在意这鬼物的脏污了,粗暴的扯着它的辫子将它的头从地上拽起,等看清它正面的面貌后,双纪一起眯起了眼睛。
纪屿安若有所思,颇为幸灾乐祸地道:“这只役鬼看上去刚被别的鬼教训过……模样有些凄惨啊。”
役鬼的眼睛也瞎了一只,半张脸上露出一个好大的黑窟窿,仅剩的一只眼与双纪对视一瞬后,仓惶移开。
纪屿安微微眯了眯眼,问道:“你的主人,那个郜春阳呢?”
役鬼那只完好的眼睛猛地眨了一下颤了一下,站着嘴啊啊呜呜叫了几声,却说不出话来。
纪嵘景将它的嘴掰开,两鬼定睛一看,才发现它的舌头也没了。
纪屿安若有所思道:“舌头没了,说不了话……这是伤到鬼体本相了呀。罪都有规则守护在,是谁动的手?还做的那么明显,这种伤势可不是暗算和计谋能做到的。”
“能无所顾忌伤害鬼怪还不受规则桎梏的,应该只有他的役主。”纪嵘景说道。
纪屿安垂眸:“郜春阳吗……他们这又是在算计什么?”
纪嵘景皱眉道:“它或许能告诉我们一些消息,但它的本相受到影响,说不出话……”想打听消息就得先把这只役鬼的本相修复好,给它输渡鬼力。
然而役鬼与双纪有那么深的恩怨在,双纪如何甘心给它输入鬼力修复伤势?哪怕之后有机会可以将它再吃掉,也一样恶心。
郜春阳的役鬼绝不是意外出现在他们面前,主系统此举纯纯时在恶心双纪。
纪屿安盯着役鬼看了一会儿,淡淡道:“舌头没了,但是牙还在呢。它身上完好的地方不也多的是吗,无须我们输渡鬼力,把它的腿砍下来给它自己吃,去补舌头那里的亏空。”
听到纪屿安的话,役鬼微微瑟缩,想逃跑,却被纪嵘景强硬按在了原地,不能动弹。
它和双纪积怨已久,早在被扔到双纪面前时就知道自己这波讨不了好,双纪可不是圣母。
纪嵘景想动手,被纪屿安制止。
纪屿安看着役鬼,淡淡道:“你自己动手,自己啃。”
他微弯着唇角说道:“毕竟在罪都是不能随便伤鬼的,我们可不是你的役主,没法做不到不付出任何代价,不是吗?”
役鬼没有吭声,仅剩的眼睛里一瞬间泄出浓重的恶意。
它是恶鬼,受制于郜春阳供他驱使不错,却并不代表它对郜春阳忠心耿耿。不管郜春阳是因为什么对它动的手,这次下来,这只役鬼算是彻底恨上郜春阳了。
尤其面前还站着两个强大的仇鬼,若非郜春阳,它也不会招惹上这样的怪物……
在短暂沉默的抗拒后,役鬼酷吏低下头,尖锐的利齿探出,在自己的腿上恶狠狠地撕下一大块肉,像是要记住这股仇恨,它也没有选择将肉直接化作鬼力吞噬,而是大口大口的咀嚼着,眼里满是狠意。
纪屿安盯着他看了会儿,轻轻笑了一声。
在他嗤笑声下,酷吏咀嚼自己血肉的动作更快更用力,很快就没了一条小腿,但嘴里的舌头却已经长出来了。
酷吏粗哑着声音说道:“郜春阳原本是被主系统召来对付你的,但玩家是生人,在罪都不受规则保护,罪都的天鬼馋嘴,想对几个玩家动手,郜春阳便出卖了我,用我的血肉换取转机后便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