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才往上爬了一点点,缠着绳子的辘轳忽然断开,纪屿安哗啦一下从半空中掉下来,被纪嵘景及时接住,才避免摔了个屁股蹲。
纪屿安神色微囧,没想到自己的重量居然会把辘轳扯断,还没等说两句话来缓解此时的尴尬,从头而降的辘轳嘭一声也掉了下来,正好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纪嵘景心疼地替他揉了揉头,然后将辘轳一把抢过来砸在地上,脚踩在上面用力,将辘轳踩的稀碎,一边踩一边说:“坏东西欺负安安,打它。”
被辘轳砸了脑门正黑着脸的纪屿安:“……”
他无语道:“你在把我当小孩哄吗?算了,还是先想想看怎么上去吧。”
水井口里没有梯子,井壁也铺着光滑平整的青砖,没有辘轳和绳子的帮助,井底的人根本无法上去。
纪嵘景小心翼翼的将他放下,然后在他面前蹲下:“我背你,带你上去。”
纪屿安眯着眼睛想了想:“用你的镰刀?”
他记得纪嵘景的镰刀刀柄上系着一圈锁链,之前他恐吓那群祭品时便将镰刀扔出去很远。
纪嵘景嗯一声。
纪屿安对纪嵘景的武力值和运动值很信任,闻言便爬到他的背上抱紧他的脖子,双腿将他的腰紧紧夹住。
纪嵘景将纪屿安的身形调整好,确认他不会掉下来后才又将那柄镰刀从心脏处缓缓抽出。
纪屿安从背后摸着他的胸膛,指尖从刀刃周围的肌肤上轻轻划过。
怕伤到他,纪嵘景抽镰刀的动作不由放慢许多。
纪屿安问:“你这柄镰刀从哪来的?为什么会这样插在你的胸膛里?这样生抽出来的话,你的心脏和胸膛会痛吗?”
“不会痛,只有无法保护你时,我的心才会痛。”纪嵘景背对着他,说了这么一句。
纪屿安愣了下,伸头想去看纪嵘景的表情,纪嵘景却趁机将镰刀一把抽出,然后猛地往上甩去。
镰刀跃过井面落在外面的地面上,发出“镗啷”一声响,下一秒,背着纪屿安的纪嵘景腿部用力一蹬,带着纪屿安三两下便从水井中爬了出来,跳到了一旁的地面上。
他的一套动作太过敏捷流畅,纪屿安从他的背上跳下来,拍着他的背夸赞道:“纪嵘景,你好厉害啊。”
纪嵘景一把抓住他的手,目光锐利地看向了他,纪屿安挑眉问道:“怎么了?”
“不许再叫我纪嵘景,叫我景哥。”
纪屿安愣了下,惊诧问道:“我们以前是兄弟吗?我们都姓纪……”
纪嵘景脸一黑,绷着的表情裂开一瞬,几秒后才说道:“就算是普通的朋友也可以称兄道弟,并不是只有血缘的亲哥哥才能被你叫‘哥’。”
“哦。”纪屿安随口应了一句,站在院子里张望起这家的环境。
“我们不是兄弟。”纪嵘景见他漫不经心,又强调了一遍。
纪屿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地说道:“你怎么就知道我们以前一定不是兄弟呢,毕竟我们的姓一样啊。还是说,你有和我不一样的记忆,所以才如此肯定?”
纪嵘景没有回答,但很多时候,沉默便是一种默认。
纪屿安双眼微眯,哼笑一声:“回头再慢慢拷问你。”
他说完,见纪嵘景低着头,一副沉闷落寞的模样,微微一顿,目光闪了闪,不自在地轻唤一声:“……景哥。”
纪嵘景刷地抬头看向他,目光如火,赤烈灼热。
祭品
纪屿安被他盯的不自在,假装观察环境,嘴里分析道:“这个正厅里有个雕像,正对着门,和我下午在山神庙里的摆设一样,看来我们没找错地方。”
说起正事后纪屿安立刻正经许多,神色也恢复如常。
纪嵘景注视着他的目光依旧炽烈,默默附和一声:“嗯。”
院子后面是厚重的大门,左边空荡荡的只有一座院墙,右边则搭了一间小棚子,小棚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连接着地道的水井口。
院子正前方是敞开的大院厅堂,漆黑的巨大雕像坐在莲花台上,它的头颅只有一颗,却有四面面向四方,每一面都有两只手,张牙舞爪地摊开举起,眉眼森森地瞪视着前方,面前的香炉上还有几根香烟在缓慢燃烧。
纪屿安走到香炉前停下,将正在燃烧地香拔出举起来细细地看。
他并不知道真正的香应该是什么样,但总觉得这香炉里插着的香很不正常,触感柔软而有弹性……
“外面的雨还在下。”纪嵘景说道,拉着纪屿安躲进了屋子里,和雕像在一个房间里。
雨?
纪屿安喃喃道:“雨是那个祭司敲钟后引来的,钟在哪儿?”
他往四周看去,但这家山神庙的布置去其他几户人家的院子不同,其他人家这一排有三个屋子供人居住,山神庙的屋子却全被打通,只摆放了雕像,还有一些供桌、香炉、法器之类的物品。
这里并没有供人居住的屋子,也没有那只能够呼风唤雨的铜钟。
纪嵘景想了想,冒雨跑了出去,攀着墙根爬到墙顶上往后看。
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纪嵘景忽然快步往后走去,身影从纪屿安眼前消失。
纪屿安眉心微蹙,两头磨尖的铁棍在他手心若隐若现,下一秒,纪嵘景又扛着一个东西窜回了墙顶上,然后跳下来大步走到纪屿安面前,把扛着的东西扑通一声扔在了地上。
纪屿安惊讶地蹲在被他扔在地上的“东西”前,赫然发现他扛出来的居然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女。
少女脑袋歪在一旁,显然人正昏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