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州白不由得深吸口气。自己喜欢的人是谁,难道萧山渊还不明白么?
萧山渊不过是非要借此来发泄他的怒气……
夜州白还是认真的解释道,“上次我在幽明山受重伤,是天折山庄的庄主相救。他的姐姐正是萧城的未婚妻顾夕月。之后的事你也知道了。顾夕月这些年被困在后宫之中。我来寻她就是为了能够让她自由。”
萧山渊明白了过来。原来夜州白来天都城是为了这件事。
“那事情可还顺利?”萧山渊难得关心的问道。
夜州白轻轻点了一下头。
萧山渊道,“既然是城哥的未婚妻,那我自然也应该出一份力。”
夜州白了然,“好。”而后他想到了什么,又道,“昨夜我见鸳鸯三鬼出了城。他们话里提起当年鸳鸯岭的事情。在你去到鸳鸯岭之前,还发生了什么事情?”
萧山渊顿了一下,放开了夜州白的手腕,道,“你我重逢之时,你认定我当年血洗了鸳鸯岭。也不曾多问一句。如今你倒又问起来了?”
夜州白了然萧山渊的怒气,有些理亏道:“当时我也该细问。只是那时候情势危急。”
萧山渊一笑道,“你想知道什么,我便要与你说么?你做这买卖是否也做得太容易些?你随着东决侯入天都城尚且要出卖你的色相。你又凭何觉得你想从我这知道什么,我便会告诉你?”
夜州白顿了顿,坦然道,“那这件事情我自己会去查。”
“……你。”
萧山渊摇了摇头。脸色生怒又无奈,他又上前一步,抬起夜州白的下巴,不等他反应过来,就已经低头亲了上去,亲吻里还带了一点撕咬的力度,以发泄自己隐隐的怒气。
夜州白“唔”了一声,放任自己的唇被蹂躏了一会儿,接纳了萧山渊的深吻,随后把眼前的人推开,胸口起伏着,微微喘息,被突然而至的亲吻撞得一时心悸,他尽量头脑清醒道,“可以说了么?”
萧山渊咬了咬牙,脸上却浮起一点无奈的笑意,夜州白可当真是会做买卖的人。
不过滋味甚好,他十分心悦的摩挲了一会儿夜州白的下巴,语气轻轻的,“在我去鸳鸯岭之前,鸳鸯岭已经沦陷多年,岭上高手皆被炼制为药人,自相残杀,以成药人之王。血流遍地,杀机重重,唯鸳鸯四鬼还头脑清醒。帝国派我攻下鸳鸯岭,正是为了那摄魂咒。那时候鸳鸯岭上的高手都已不清醒,又何来什么摄魂咒的流传?后拿下了那药人之王,寂九蝶修炼了那摄魂咒,我知道的只有这些。至于在此之前,鸳鸯岭上到底是谁布下了那药人之阵,我并不知晓。”
夜州白皱了皱眉,“原来如此。”
萧山渊道,“你信我说的?”
夜州白坦然,“信不信的,待我见了鸳鸯三鬼,一问便知。”
萧山渊的神色凉了一些,“看来,你还是不信我。玉袖说我的心硬得像石头,我看夜州白,你的心才更像石头。”
夜州白抬眸,对上萧山渊的目光,漂亮的瞳孔缩了缩,“玉袖对你有情意,如今她将和亲,前途不明,至少你该安慰她几句。”
萧山渊冷笑了一声,“原来你看得出来。我还以为你毫无觉察。既是如此,你竟然也不在意,还想我同她走得更近么?”
夜州白想了想,道,“我明白。玉袖是寂业之女,是我不该如此说。”
萧山渊皱了皱眉,他忽然发觉,原来爱到深处竟然会生出一种恨意。他恨夜州白不懂他的心。
夜州白是连吃醋都不会么?
萧山渊深吸口气,“好、好。罢了,指望你能把我看得太重要,实在是自找苦吃。”
夜州白看着萧山渊的眼睛,虽然不解为何他又生了怒火,但是他终究是不想萧山渊难过的。夜州白道,“玉袖之事是东决侯的算计。他准备在和亲路上杀了玉袖公主,以让东璃国息事。”
萧山渊道,“看来萧东合能做的还是太少。”
夜州白无奈,“他到底只是一位异姓王。”
萧山渊冷笑,“的确如此。不过而今山北宗做得很好,就算少了东璃,也有山北。”
夜州白道,“只是不知道寂业会如何安排你。”
萧山渊淡淡,“随他去。”萧山渊看了看夜州白,往前他为报仇不顾一切,爬上高位,暗中搅动风云。而今,帝国已将倾覆,他想为他自己想想。往前他的身边已经没有值得眷恋的东西,可是往后,他生出了一种柔软的渴望,他想要留在夜州白的身边。
夜州白道,“你一定要小心。寂业会派你截杀山北宗。我听闻,夜尽明如今修炼了杀剑,功力大增,颇有走火入魔之势。如果他的境界真的已经提高,杀剑又是极其凶险的剑。那并不好抵抗。”
萧山渊淡然,“在这之前,我还要杀了寂业和东决侯,我不会让自己比他们先死的。”
夜州白看见了萧山渊眼底的恨意,但是他知道自己并没有立场去阻拦萧山渊做这件事情,只能道,“一切小心。”
说完,夜州白转身要走。
萧山渊看着夜州白的身影,伸出手,拉住了他的手臂,目光里流露出一种非常少见的眷恋,他想了想,道,“如果帝国倾覆,山北为正统,天下大改。如果那时候我还活着,你愿意和我一起走么?”
夜州白默了一下。
他回过头,对上萧山渊显得有些冷清的目光。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着萧山渊已经做好了必死的打算。
“我若答应你,你会好好活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