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念大师是东璃国的异姓王——名号合王,也是东璃的国师。不过崭露头角十多年,便已经取得王室信任,在东璃国做了善事无数,被推崇至极高的地位。
无念大师为人却又十分低调,素来深居简出。连东璃王室的很多事情,都无法请得动他。而今,他却因为夜州白派出座下侍卫亲自来赴山北,着实是令人惊讶。
而夜州白又是如何与这位无念大师有如此深的渊源,则是更让人无从得知。
堂中,白色倾覆之下,躺着棺木,一个“奠”字在堂前,引来众人无数。
堂前,左护法易容而成的夜尽明正迎接来客。
堂中,几大门派的人面面相觑,等待着时机的到来。
而这个时候,堂门前,几把长剑齐指向一人,严阵以待。
而那身穿黑衣、身上却披着一件白麻的人,脸色是那样冰冷,他只是走进堂中,只见那长剑只是从他的身前挡过,却没有一把,真的敢刺向他。
长剑既来拦路,却又纷纷退避,显示着这些执剑者对来人的惧怕。他们面面相觑,却又绝不敢出手。
他们知道,自己不会是这个人的对手。
哪怕不知道来人的名字的,也是不敢出手。因为这个人身上带着的强大的内力,是那样的让人不敢接近。
而他,就那样在长剑的包围里,却毫发无伤的,走进了大堂。
“萧山渊?”
“他怎么会来?”
门派里的人有认出萧山渊里,语气里纷纷是惊讶和愤恨。
萧山渊只是一步一步走到堂前,目光没在那些人的身上做半分停留,只是看着那祭奠,到了棺木前。
他的目光终于向夜尽明看去。
左护法一惊。
萧山渊淡淡,发出的声音并不大,却让每个人感觉到一股凉意。
“我只是来祭奠一下,我的对手。”
左护法深吸口气。
萧山渊扫视了一圈大堂,心中不禁发笑,这些所谓名门正派,日日对他萧王爷是喊打喊杀,可是而今自己孤身来到这里,这些人竟然没有一个敢动手的。这些门派,也是内斗的好手。有趣。
萧山渊心中不屑,也更为夜州白感觉到不值。他看向棺木,默默收紧拳头。他提了一盅酒,浇在棺木前,任由那些剑光扫过他的脸庞。
酒浇下。
南河宗的弟子先行发难道:“夜宗主,萧山渊是何等魔头!竟然也能在山北宗如此招摇过市了!你这个宗主,就是这样当的!”
左护法一时无措。他自不想有损山北宗的威望,却也知道不是萧山渊的对手,想了想,只得道:“今日是夜大侠的葬礼,该让他安宁入葬。来者皆是为此。”
萧山渊看了夜尽明一眼,眼神冷漠。的确符合他对夜尽明的评价,他就是这样一个软弱的人。
南河宗却仍煽风点火:“好笑!夜大侠可就是被这些帝国的魔头害的!”
说话之间,南河宗的门人已经是跃跃欲试,想要上前。
萧山渊转身,递过去一个冰冷的眼刀,只是一个眼神,就已传递出了浓浓的杀气。南河宗的人只是执剑,皆不敢上前。
左护法又道:“诸位暂歇。有什么事情,可过了今日再说。”
萧山渊则是冷漠的扫视了一圈在场的门派,冷哼一声:“我等你们来杀。你们谁敢,上前来。”
话音落下,萧山渊将酒杯放下,手从棺木上轻轻抚过,似乎要留下最后一点他与夜州白的联结。
若真的有神佛啊,请记得,来世,保佑我们再见一面。
萧山渊垂眸,咬了咬牙,忍住那悲伤情绪的流露,只是动身,像来时一般,又一步一步的走出了大堂。
各门派的长剑指在他的背后,却依然没有先动手的那一个。
他们仿佛只是执剑,以此来目送萧山渊的背影。
萧山渊身上披着的白麻被山北的风吹起,他轻轻抬眸,看着漫天寂静的秋色。
长剑在他的身后。杀戮是他的前路。
发乱
待萧山渊离开了以后,南河宗的弟子仍不服气,悄悄道:“为何不拦下萧山渊?”
资历高一些的弟子道:“且不说萧山渊的武功深不可测,我们未必是对手,你看在场的这么多人,皆没有出手的。他们和我们一样,在等一个更好的机会。今日,我们来到这里,不是为了这个突然出现的萧山渊。”
那弟子听了这话,有几分明白了:“师兄的意思是……今日,我们是为了,将山北宗,取而代之。”
两人皆是露出了算计的笑容。
众人祭奠过后,无事者渐渐散开,唯留下与山北宗结盟的五大门派——南河宗、高山派、青云峰、赤水堂、问刀门这五支还未走,五大门派的话事人各怀心事,却都看向左护法所在的那个位置。
南河宗的大师兄南云烟率先发难:“夜宗主,这人也都散了。祭奠也结束了,接下来,是该我们谈谈了。”
高山派的长老浮椿又道:“看来,今日不想走的人,绝不止我们高山派啊。”
左护法看着五大门派,意识到了今日免不了一场恶战,只得先冷静道:“各位多年来与山北宗同进退,而今天下正值多事之秋,我们更应该同道才是。”
南云烟冷笑,也不再留什么情面,只是冷笑道:“与山北宗同进退?只是山北宗统领山北,威名远扬,那时候,我们不得不结下联盟罢了。前宗主已经去世十多年了,而你,新任山北宗宗主,夜尽明。你真的担得起这个重任么?若你不是夜信之子,又会有多少人愿意信服于你?论剑术,你的资质多么一般,论道义,你也不过是依附于山北宗的威望。多年来,因为还有一个剑客夜州白的存在,山北宗还算是威名不减。而今,山北宗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