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决侯背上的剑伤发作,疼痛难忍,又迎上夜州白的剑,与之相杀。两人在楼间杀得正凶,一把匕首不知从何处窜来,正冲东决侯而去。
更强大的杀气!
东决侯意识到了什么,一掌拍过匕首,飞身而逃。
夜州白蹙眉,看向匕首落地的方向。而喜鬼那边,与黑衣人相杀,本是激战,忽然加入另一方未知势力,个个戴着面具,不知是何方势力。喜鬼渐渐不敌,被围困其中。
为首的黑衣人停下杀招,道:“带回去。”
话音未落,铃铛声忽然响起。
那是……寂九蝶。
夜州白蹙眉。
只见躲于珠帘之后的寂九蝶对喜鬼等地网杀手使出摄魂咒,以铃铛控制,飞身在摄魂咒的气阵之上,而后将内力纷纷吸出,分别注入进了戴着面具的众人体内。
为首黑衣人怒道:“摄魂咒!”
寂九蝶却是笑笑,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后,飞身到了夜州白的身前,脸上没有了方才的残忍,只道:“你还好么?”
夜州白的眉头皱的更紧。
寂九蝶上下看了看夜州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他被扯开的衣领:“我本就是杀手,你不必如此看我。像你这样的仁人志士,对此自然嗤之以鼻。”说完,寂九蝶摆了摆手,带着戴着面具的人离开了。
夜州白没猜错的话,那是萧卫队的人。
为首的黑衣人要追上去,夜州白道:“别追了。有摄魂咒,危险。”
黑衣人停下,取下了蒙面,走近到夜州白的身边,“你怎么样?”
夜州白道:“我还好。多谢顾大哥。”
黑衣人道:“我们想铲除三鬼势力很久了,只是苦于不是对手。若非你到这里,不知还要多久,才能毁了这暗香堂。我收到你的消息后,便召集人手来此等候时机。地鬼和喜鬼来到东璃国以来,为非作歹,残害无数人,吸取气血以供东决侯享用。城王派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这件事。”
夜州白道:“城王他还好吧?”
黑衣人答:“他很好。州白,你去看看他吧。”
夜州白想了想什么,道:“城王既想重新开始,我又何必打扰。有些事,其实忘了更好,不是么?顾大哥,此番多谢你相助,我自己一个人绝不是东决侯和喜鬼的对手。”
黑衣人有些无奈,只得道:“那好。我不勉强你。在东璃,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随时找我。”
黑衣人与夜州白道别,与其下属将暗香堂的余孽带走,便离开了暗香堂。
乱事终尽,夜州白沉下心,方才听到一阵抽泣声。
他的心一紧。
挽风
楼上,方才经历一场大战,看过去净是纷乱。
血迹斑斑,满目尽是凄惨。
夜州白叹息一声,循着那悲戚的声音走到了顶楼,血腥味更重之地。
远远的,他看见楼道尽头,深色的衣袍临窗,萧山渊站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
夜州白快步走了过去,身旁是一处废弃的房间,哭声正是从这房间里传来。
夜州白转过头,看向房间内——
施梦和阿山跪在一具尸体前痛哭着,那尸体说是尸体,其实已不成样子,不过是人皮包着白骨,形容凄惨。那是被吸干了气血的模样。以邪术吸干气血时会非常的痛苦,那几乎是凌迟的过程,甚至还要缓慢、煎熬。
夜州白深吸口气,收回目光,走向了萧山渊的身侧。
萧山渊看了看夜州白,目光又冷了几分。
夜州白先开口:“你与东决侯之争斗我早有耳闻,原来你这次来是收渔翁之利。”
萧山渊道:“难得遇到第一剑客出手,这机会萧王府当然要抓住。”
夜州白垂眸,神色说不出悲喜。若是觉着自己被利用,为此而难过,那他未免有些太看重这些。人处乱世之上,怎么会少了被利用的时刻?只是夜州白此时尤其难言心中的滋味,在他看来,自己与萧山渊是书院同窗,是少年知交。而今,萧山渊不仅对他有言辞上的羞辱,也有行动上的利用。
夜州白压下心头的一点怒意,道:“东决侯虽然被我伤了一剑,损失了地网的地鬼喜鬼二人,但势力仍在。与他相斗,你还是小心为上。”
说完,夜州白动身要走。他已有些听不下房间里的哭声。那令他十分难过。还有什么是比死别更令人无力的。
萧山渊抬眸,冷笑:“在对东决侯的了解这一点上,我确实比你差得远。”萧山渊往前一步,接近夜州白,眼神犹如冰窖,语气里掺杂着怒气和讥讽,“毕竟,你随时都能爬上他的床。”
说着,萧山渊抓住了夜州白被扯开的衣领,又往前逼了一步:“我的手段,和你的比起来,实在不值一提。”
惯常冷静的夜州白被激怒,他皱眉看着眼前的人,抬手反抓住萧山渊的手,制止住他似乎想把他的衣领撕碎的力气,迎上他怒意盈盈的目光,坚决道,“这本来只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根本无需向你解释什么。拿这桩事污蔑我令你很高兴么?”
萧山渊几乎是顿了一下。他本来觉着自己疯了,现在他觉着夜州白更疯。
他……怎么会高兴?
他恨不得撕开夜州白的心,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夜州白的语气仍然坚决:“还是因为你发现了,我确实不怎么想杀你,因为你发现了,我还念旧情,还想你能够从歧途悬崖勒马,因为你发现了,戏弄我的感情比抓我这件事情更令你兴奋。但让你失望了,我和东决侯之间什么都没有。我也不会因为你的侮辱而怎么样。那夜在船上我就想对你说,若你还有一分念旧情,就不该做那种羞辱我的事情。当然,如果你认为自己和东决侯已经没什么差别,那我也拦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