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沉吟很久,想从这些消息里整合出个大概,然后找一个最有利自己和妖兽孩子们的道路,良久,他才再次开口:“我是需要一点帮助……”
俞苍铭惊喜地松了一口气,绷得紧紧的神经一瞬间松快了下来,但在下一刻有全部紧绷了起来。
瞿白继续说道:“但,只限于跟现在的你……”
“前辈……你是什么意思?”俞苍铭艰难地问道。
瞿白天眼瞥他,“不用想多了,你们都想找的东西,我确实不知道在哪里,这一摊浑水,我也不想趟,什么中和堂,四大门派,什么灵脉不灵脉,我一概没有兴趣。”
“那你……”
“不过,我现在倒确确实实有一些需要的东西。”瞿白伸出手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架,“或者应该说,我有一些你们需要的东西,算是互利吧。”
说完,瞿白给对方召集他兄姐和其他俞家人的机会,带着对方走到了一条暗巷里。
因为瞿白和胡夜两人都时单手抱着孩子,不方便从乾坤袋里搜找东西,便只能让胡夜伸出袖子,瞿白用自己空着的另一只手到他的乾坤袋里摩挲,一边掏一边无奈地瞄胡夜——这么大的空间,你到底把东西塞哪了?
胡夜闭着眼,瞿白低头在他袖子前翻找,头发一次次从他下颚处扫过,弄得他有些发痒,忍不住用下颚抵住作怪的脑袋,瞿言和瞿语则因为父亲和叔叔两人的动作而正面对在一起。
早已十分困顿的两个孩子齐刷刷对着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瞿言凑到瞿语面前,吧唧一个湿乎乎的口水吻印在对方的嘴巴上,惹来对方嫌弃的一抹,抹完后,也还是忍不住还给对方软软的一个吻。
等到瞿白终于摸到了需要的东西抬头转身后,身后站在他们五步处距离的俞苍铭已然整个人被施了禁锢的术法似的,一动不动地呆愣在那边,看得瞿白好生奇怪。
在瞿白奇怪的神色下,俞苍铭花费了极大的克制力才将自己目瞪口呆的表情给收了回来,好吧,他刚刚应该是误会了,这一家人把自己引到巷子里应该是有事情,而不是为了展示一家四口的和睦相处给他看的。
尤其是……他本以为那个长发男人是他的师兄弟或其他什么的,没想到他们居然是……俞苍铭立刻甩了甩脑袋,让自己别再想下去。
“前辈……”动了动嘴唇。
瞿白看他恢复正常,也不多说,只把手里的一样灵材给递给他看,对方将将接过手里的东西,就再一次愣住。
“这是……居然已经达到中品?!”俞苍铭有些不可置信地盯着手里勘察出品级的灵材,蓦而眼神灼灼地看向对方,“前辈,你其实是知道活灵……”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瞿白皱眉打断对方的话,“你先看看你手中的东西,然后拿着这个东西去给你的兄长们看看,合意的话,照旧将款项打到上次的账户里,这些东西我手里有的不多,你们全部都要的话,不少于五百万,我全部用上次的方式邮寄给你们。不合意的话,手里的东西当送给你们玩了,也不用再试图联系我了。”
“前辈……”俞苍铭怔怔地不知如何反应,他想过瞿白把他带到这个隐蔽的地方再拿这个给他看后,会说的几百种话,但没有一种是这个情况。
这个前辈是不是也太过……留恋世俗的钱财了一点,这样的境界真的算是高人?
“就这样。”瞿白说完,拉了拉胡夜的袖子,胡夜颔首,伸出手环住瞿白的腰际,一个风起,四人消失在原地。
四人凭空消失后,俞苍铭才匆匆回神,四人消失时的身法再一次肯定了他家族中长辈对瞿白身份的猜测,再次看了看对方留在自己手里的东西后,他捏碎了一个传声符让自己的兄姐们赶紧回他们的暂时驻地去。
俞家那边经俞苍铭回去将遇到瞿白的事情前前后后一转述后,后续如何发展,有没有激烈讨论,有没有沉默不语的局面,瞿白这边统统不知道。
他们已经在h市做完自己能做的事情后,于夜黑风高的半夜凭借胡夜的能力,离开了这座城市,而这座城市接下来所持续的将近五年左右的修真者们寻找活灵脉的热潮和他们再无丝毫关系。
两大两小一家四口来到n市,在离近郊处最近的地方找了个旅馆,四人当夜就安置下来,瞿白也终于安心下来。
他和胡夜一前一后站在他们房间的大落地窗前,他们背后的大床上,两个吐着泡泡打着小呼噜蜷缩在被子里只露了张脸的孩子们睡得十分安详。
离天明还有将近三个多小时,窗外除了几点路灯的暖黄色灯光外,都是一整片一整片的黑暗在不断向远处延伸,十二月末的天里,只隐隐能听到夜风在漆黑的夜里呼啸着跑过的声音,看不到任何东西自然就无法预知前方有什么,未知的东西往往容易令人产生深沉的恐惧。
但盯着窗外夜色看的两人却一点也没有这样的感觉,与其说两人是在盯着窗外的夜色看,倒不如说,是在盯着落地窗里的倒影看。
瞿白站在落地窗前,纤长的手指慢慢覆上落地窗的玻璃,凉意透着指尖袭上他的知觉,他宛若五感地继续在玻璃上滑动着手指,指尖慢慢停留在自己身后那人投影的面庞上。
他身后的胡夜随着瞿白的动作,眸色不断由浅金色变为棕金色,眼中像盛满了流金似的,迎着屋内的灯光,闪闪的全是浓情。
瞿白勾起嘴角,从他的角度,将倒影中的那人金灿灿的兽瞳给盖上,轻轻以额头贴上玻璃,而后慢慢朝前凑去就在他的唇要印到玻璃上的时候,却猛然被身后一个梦里拉拽的动作拉到一个宽厚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