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瞿白自己却十分明白,那只是因为他修习了青元心法的缘故,他骨子里依旧是那个时刻都竖着刺防备外人的瞿白,只是包裹在刺中的那个灵魂,不再是炸毛惊骇的状态,而是恢复了灵魂本身应有的温润形态。
可这些,瞿白却十分吝啬像不相关的人展示,是以,现在的他,出外时,都会刻意挂起一副凉薄的表情,只希望等到自己进入金丹期以后,能顺利的收敛住身上这股外放的气息。
自家两个小崽子也因为近段时间跟着自己夜夜休憩在大阵中,受益颇厚。
而他与胡夜的现状也在点滴的相处中一点点向前挪动着,也许很缓慢,但是却是一种瞿白能接受的安全速度,所以,对进展的缓慢,瞿白是一点也不心急。
他也更相信,对方比他更有耐心,如果瞿白自诩是试探的兽,那么对方依然是一个已经成精的妖,只在生活的琐碎里一点点揭开自己身上裹着的纱曼。
纱曼背后不尽然是极致的美,总有那么些让人难以忍受的陋习,比如对方的懒惰,如果瞿白当天不出门,对方可以呆在他家的地毯上安静地闭眼坐上一天。
比如,对方偶尔表露的不诚实,他的弟弟们已经“失踪”了快四个月了,如果这还能叫出差,那么他不得不怀疑,他们到底是哪一个丧尽天良的公司工作。
可见,有人施了小手段,只为能“合理”地整天赖在他家。
又比如,他偶尔对着自家书房门流露出的若有所思,他相信对方一定感受到了什么,甚至在他的阵法画好的第一天就感受到了什么,但因为他们当时普通的邻居关系,而一直没有将这个疑惑表露在脸上。
而如今,也许依旧称不上是恰当的时机,但是却已经足够他一点点露出疑惑,来试探一番。
他们其实都不够诚实,他们互相都隐藏了秘密,瞿白明确地知道这一点,甚至有时候看到对方永远合着的双眼时,他都已经兴起了一些要将自己的秘密付之于口,然后带着这个男人进入自己的密地,只为能让这个男人有一天能完全睁开眼。
看看他,也让他看看他的眼。
但一次次话到口前,都被瞿白憋了回去,心里最后的防御线一直告诉他,还不到时候,还不到时候。
除了这些,书房里一直供瞿白修炼的大阵也开始表现的力不从心,阵基阵眼的玉石全部都呈现崩裂的趋势,瞿白知道,这些玉石已经到了极限,最多也就是再撑两个月左右,他不得不考虑是不是要撤了这个大阵,然后重新绘制一个新的阵法。
让瞿白憋屈不解的同时还有胡夜给出的种子,和其他瞿白弄到的些许珍稀稀有的种子同时种下的它们,居然在那些珍稀种子都已经开始进入开花期或者繁盛期时,依旧连发芽的趋势都没有。
瞿白就这个几次向胡夜询问,胡夜都只回复他一个笑脸,然后安慰地说道:“种不出来就算了。”
这句话一出,瞿白都能感到自己差点内伤的吐血,他想得到的不是安慰,而是他给的到底是一些什么鬼东西,在他看来,聚灵阵的逆天都无法催生的植物,不是胡夜忽悠他,事先将种子煮熟了,就是他给的根本就是一堆鬼东西。
“你生气了。”胡夜淡淡地表示,正值下午阳光最好的时候,家中只有瞿白和胡夜两个人,两个小崽子被送到了托儿所中,还没到接回来的时间。
瞿白淡淡地瞟了胡夜一眼,不客气地排掉对方探过来的手——又想转开话题,看来,他错了,这根本就是一个比自己秘密还多的男人。瞿白危险地对着胡夜眯眼。
胡夜继续不放弃地朝瞿白伸手,瞿白手掌举起,正准备不客气地再给对方来一下时,胡夜已经一个迅猛地动作,避开了瞿白的手,拦住瞿白的腰际,朝自己怀里带了带。
瞿白当场怔忪住,等回神时,才不可思议地在胡夜怀中微微仰视地看向对方刀削似的下巴,虽然这男人在这一个月中,已经进阶到会主动地对自己搂搂抱抱,但绝对不限于现在的这种状况。
他居然能避开自己的反应速度,搂到自己的腰,想着,瞿白眼睛眯得更狠,这男人的秘密比他以为的还多!他猛地将对方推倒在地上,危险地压上去,手指危险地扼住对方的脖子,“你什么时候会的这些招数?”
胡夜双手搭在瞿白的腰际,闲适地闭着眼,像是在小寐,他轻轻地开启双唇,“什么招数?”
“就是刚刚你对我做的,你怎么避开我动作的?”瞿白突然很想撕掉对方脸上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笑意,像是完全知道他不会将他怎么样一样,这让他感觉自己的威胁像是幼猫对上狮子一样,可笑而无力。
胡夜的手顺着瞿白的腰慢慢地往上滑,给瞿白带去一种难以遏制地颤栗快感,最后,胡夜的手轻轻覆在瞿白的脸颊两侧。
他捧着瞿白的脸,将他慢慢地拉近自己,近到两人的呼吸混为一体时,他才说道:“也许你不信,但是在我遇到你的第二次开始,我就有一种感觉,我们要永远在一起,才能让我不会狂躁……也许,用你们人类最喜欢的话语来说,那句话叫……我……”
“唔……”一声支吾地抗议消弭在两张相接的唇瓣之间,胡夜未尽的话语也消散。
瞿白在胡夜捧着自己的脸慢慢贴近他的面庞时,脑中就堪堪只留下一丝神智了,等到胡夜气息悠悠地对他说着这些,他从来不曾说过,而瞿白也更没有想过这个男人会说的话时,瞿白只觉得自己脑中那最后一丝神智也要留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