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那一刻差点生出心魔的不是他对玉石的渴望,而是他不劳而获,一本万利的贪婪,“只要一块石头”,获得自己该获得,才是他应该做的。这一举虽然差点给他带来了灭顶之灾,但福祸相依这一点却一直都是至理名言。
就在他挣脱魔障的一刹那,他感到自己丹田内早已达到饱和状态,一直平静地自我旋转的灵气漩涡开始重新渴望外界灵气的补充,他没有估错的话,这两天,他就应该要有所突破了。
“就要这个了?”瞿白收回手轻声问他,得到胡夜肯定点头后,对着那个店长摆手示意。
店长凑近了问:“要不要到后面解石?”
胡夜抢在瞿白面前摇头,“不要了,那个袋子我装起来就可以了。”
瞿白点头后,店长才又拿了个结实的麻袋给胡夜装了起来,一块足球大的石块拎在手里是沉甸甸的,店长只拎了一小会,就觉得够吃力,而将麻袋接入手中的胡夜却拎得极为轻巧。看得旁人很是吃惊。
出来后,瞿白低头看着对方拎在手里的巨石块,好笑地问道:“买了又不解石,这么大一块石头,你带回家供着啊?”
谁想胡夜却极为认真地点头,“差不多吧,这可是你送我的。”
一句话说得瞿白脸上有点搁不住,哑言半天,才僵硬地转开话题,“差不多了,我去接小言小语回家,你跟我一起去吗?”
胡夜点头,“一起。”
然后自然地伸出自己空着的那只手给瞿白。
瞿白低头看了半天,无语,最后还是牵上了。
两个人像傻子又像刚刚吵完架和好的家人一样,一个带着温和笑意,一个带着微微别扭,就这么光明正大地牵着手招摇过市地穿过了一整条玉石街面,又拐过了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挤上了公交,来到了两个小家伙的托儿所门前。
托儿所的大门前站着护岗的两位年轻女老师,一群孩子一边在园区的院子里玩,一边等着自家爹娘来接自己回家。
而他家的两个小崽子在这一群小萝卜头里是那么得显眼,以至于离大门还有四五步远时,瞿白就已经一眼看到了自家两个小崽子——花了那么大心力,养出来的自然要比别人家的孩子更好一点。瞿白暗忖。
门前护岗的女老师正将几个孩子交给前来接孩子的父母或者祖父母,同时交代几句孩子今日表现,夸赞为多。等到门前一拨人散去后,瞿白才拉着胡夜上前。
两位女老师看到瞿白和胡夜交握着的手双双一愣,互视一眼都交换了个了然的笑意,然后其中一个开口和瞿白套着客套话。
瞿白无奈地撇撇嘴,在两位女幼师交换眼神的一刹那,他几乎就猜到了她们眼中善意猜测的内容——看,原来他们是一对儿,难怪前段时间那个来接孩子,这段时间这个来接孩子。
另一个教师在瞿白和这一个交流的当口,已经走进了园内要将两个小崽子领过来,但只了大半段路,两个一直埋头玩着玩具的小家伙像有所感一样,齐刷刷地一同抬头看向瞿白和胡夜的方向。
下一刻,两个薄情的家伙就扔掉了自己刚刚只差没塞进嘴里的心头好——布偶人,挥舞着自己饱满却绝对不健壮地双手,哼唧哼唧地就往园门口跑。
连瞿言都摇摇晃晃站了起来,狠向前奔了两步——自他能勉强站立起,因为下盘的无力,经常会在练习站立和走路中摔倒,一连多回摔得狠了,就再懒得走了,大部分情况都是坐着,想去哪时还是靠爬的多。
瞿白担心养成他恶习,多次硬着心肠逼他训练,都败在他唆着手指泪汪汪的大眼攻势下,而今天他居然不用任何逼迫,居然自己站起来还走了几步?
瞿白讶异至极,身体却比他更快反应过来,担心那个小娇气包摔到后又要闹脾气,在他摔倒前,先一步捞起了他软绵绵的小身体。
“今天倒是给面子,知道自己是灵长类,终于愿意用小腿走路了?”瞿白拧了一下瞿言的小鼻子,笑着调侃。
但瞿言却一点面子也不给,甚至连以往带着口水的香香都没有奉上,径直地越过瞿白的肩头朝胡夜伸着手。
而瞿语早就凭着自己健壮的小腿跑到了胡夜面前,乖乖站在他面前,渴望地望着他,胡夜微微弯下腰,一抄手就将瞿语抱在了自己怀里。
看着两个孩子的一系列行径,瞿白猛然醒悟,两个家伙今天格外兴奋的原因显然不是来自他这个一直尽心尽力的老爹,而是被他逼着一连半个月没能和他们正面相见的胡夜,一时间,瞿白心中十分不是滋味地闪过两个字:叛徒。
瞿白家的客厅中,瞿白特意移开了茶几,好让自己胡夜以及自家两个小崽子都能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沐浴着阳台处射进来的阳光。
夏日傍晚的余晖,没有了晌午的那种炽烈和烤人的感觉,反而带上了一点熏得人微醉的余韵,很是迷人。
两个孩子兀自坐在沙发前,手里摆弄着最新拿到手的益智玩具,虽然瞿白很怀疑,再多再高科技的益智玩具,对这两个小家伙来说,都只有两个用途,磨牙和摔打。
他则坐在毯子的边缘处,拿着一张打印的纸张,对着一堆泥炭末,蛭石,和土堆喃喃自语比例和调配。
胡夜正坐在两个孩子的旁边,侧身依靠着沙发的坐垫,他发现这个男人很爱这么做,盘腿坐在他家的地毯上,然后单手屈肘抵在沙发坐垫上,手指支着自己的下颚。全身一股慵懒和……诱惑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