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显然,两个小家伙完全能感受到瞿白是否真的发怒,通常这种时候,两个小家伙都是摆着认错的小表情,再加上水汪汪的大眼就能蒙混过关。
而有时,两个孩子做得太过了,瞿白也会真的生气,倒不会真的动手打他们,但是让两个孩子各自找个墙角坐着不许动的体罚还是会有的。
久而久之,瞿语已经被瞿白训练的知道自己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了,大部分情况下,他还能帮着瞿白去限制瞿言的一些不恰当行为。
比之于瞿语的这种清晰可见的成长,瞿言的行为较两个多月前,基本就没有什么增长,除了越来越不会害怕瞿白,越来越黏糊人,越来越娇气外,不管是语言表达还是行为能力基本还是那副发育迟缓的样子。
瞿白看在眼里,心中早就起了疑惑,但是最近又忙的没有时间带两个孩子去重新体检一次,便一拖再拖。
瞿白正准备抱起那个娇气包哄一哄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不紧不慢的敲门声。
瞿白维持着张开臂弯的动作一愣——自瞿青私自以父母的名义欠下巨债后,除了各方讨债的亲友,这个家里就再也没有过访客。尤其是自债务全部还清后,就更没有人来敲过他家的门了。
瞿言正兀自伤心,憋着嘴揉着眼等了半天不见瞿白抱起他,不由停下揉眼的动作,看过去,发现瞿白正张着手臂顿在那里,他歪着脑袋看了看,放下小手,哼哧哼哧主动爬过去,猛地扑入瞿白的怀里,“巴、巴、巴……”
瞿白被扑个正着,回神的时候,宠溺的捏了捏对方的脸蛋,“娇气包。”
而后站起身来,将两个孩子放到沙发上,转身去开门。
“是你……”门一开,瞿白微微走了走神。
对方好似能看到瞿白惊愕的表情一般,嘴角勾起一个若有似无的笑意,轻声对着瞿白打招呼,“你好!”
来人正是瞿白前段时间在大街上看到的那个眼上被蒙着黑布的男人,这个男人此刻正站在自家的防盗门外面,微微侧了侧脸,弯着嘴角对他打招呼。
(修)
敦亲睦邻
瞿白失神片刻,立刻反应过来,暗忖这个人怎么突然出现在他家门口的同时,脸上也带上了些许防备,他低声回应,“你好,请问你有……”
话语未落,对面一直空了有五六年的房子突然由里面打开,走出来一个人,开门人看着这边隔着防盗门站立的瞿白和蒙目的男人,脸上露出了些诧异,而后朗声道:“原来大哥你去跟新邻居打招呼了,我说呢,一转眼又没见到你人。不过你们怎么隔着门呢?”
瞿白顿时略感尴尬,打开了防盗门,悄悄打量了一下走过来的男人,短发,休闲装扮,虽然瞿白不懂品牌和款式,但那一身装扮从衣服的质感和剪裁,却可以看出应该价值不菲。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男人的长相十分英俊亮眼,是那种让人一看就能记住的长相,而且虽然对方笑得很爽朗气概,但气质却有些奇特。
那人从对面走出来,两步走到瞿白面前,微微落后于蒙目的长发男人半个身子的距离,带着疏朗的笑容,热情的对着站在防盗门里面的瞿白说道:
“你好,我们是对门刚搬过来的三兄弟,我们姓胡,我叫止牧,这是我大哥,胡夜。你是这里的常住民吧,我们买房子时,房东和我们说过,以后生活上又什么不方便,希望你别嫌我们麻烦。”
瞿白有些不适应对方的热情,尴尬点头的同时暗暗吐糟两人的名字,这兄弟俩并不相像也就罢了,胡止牧这个名字听着也还不错,起码证明起名人的水平并不低,怎么给兄长就起了个那么个名字,胡夜胡夜,怎么不干脆叫夜壶算了。
终于见到一个起名比自家老头还随便的人了,想必这男人顶着这名字三十来年里应该也是十分不易的。瞿白微微同情地扫过蒙着眼睛的男人,却只见他被蒙住的双眼正牢牢地对着瞿白。
这再一次给了瞿白他能看到自己,并一直在盯着自己看的错觉,瞿白暗自懊恼一下,强挂起笑脸继续看着对方,想让自己看上去显得沉稳而不动声色。
胡止牧对瞿白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自在视而不见,高兴地继续说道:
“我们还有个兄弟叫青轩,我们两兄弟是由大哥自小照顾长大,我大哥一直生活在农村,但大哥眼睛受伤,我和二哥又正好遇上工作调任,怎么也不放心让大哥一人留在乡下,所以才在这里租了一间房,准备长期居住。”
瞿白耐着性子听着,听到对方一人养大两个弟弟时,不由心有戚戚焉,想想自己现在一个成人养着两个小崽子也是十分够呛的。
最重要的是这个胡夜看着也就三十左右的样子,而他这个弟弟胡止牧看样子也不过二十五六,只比弟弟大五六岁就带着两个弟弟在农村讨生活,比他现在应该要艰难的多。
不过这男人外表倒是一点也看不出农村人的质朴感。还是穿着最初在街上见到时的那套衣服,亚麻的白色宽罩衫加裤子,脚下是一双布鞋。
虽然没有城市人的都市气息,皮肤看着也比较黝黑,但实际上,却并不像农村人常年劳作的那种黝黑,反倒是一种十分迷人的褐色——他早先第一次见的时候,还以为这个人是有欧罗巴人种的血统。
最重要的是,这个胡夜周身似乎总是荡漾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这通身的气度和那种安然自若的气场,怎么看,怎么不像偏僻乡野养出来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