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却不妨碍两个孩子本能里的自我保护,长期处在不正常的生长环境里,戒备防范和恐惧几乎时刻伴随着这两个小家伙。
蓦而一张顶着和他们父亲一模一样的脸的人出现了,但却天差地别地对待他们,傻气点的那个,一周多的时间下来,已经不大记得自己早前所遭受的种种了,多少学会了撒娇。
而另一个,虽然大脑发育迟缓,但是似乎更敏锐也更聪明一点,不管这一周瞿白如何对待他们,他本能里的防备都一直难以消除。
瞿白知道这些有待时间去抚慰,所以心中除了时不时将瞿青提溜出来臭骂一顿,对于这两个孩子,他倒是拿出了空前的耐心。
瞿白带着两个孩子玩了一会,直到两个孩子黄巴巴的脸上出现一些健康的晕红后,他才停下手上动作,把两个孩子并排放到一起,扶着坐好。
又随手拿过一些玩偶给他们,用被子在周围擂了围墙一样的防护,让他们自己玩乐,他转身进了厨房去准备父子三人中午的吃食。
这已经是他假期的最后一天了,冰箱里已经提前采买好了近一周的食物,自明天起,他就要上班下班,赚钱养家育儿,可能真的要变成永不停歇的陀螺了。
翌日,瞿白特地起了个大早,将两个小家伙上全托班要用到的各种东西全部收纳好了后,才叫醒了两个蜷缩着睡着的孩子,舀出肉糜粥,利落地投喂结束后,才顾得上自己,匆匆填进去两碗粥后,一手抄起整理好的袋子,一手推着车下楼。
到了全托班门口,一群家长挤在门前和孩子告别,最小的一周岁,最大的不超过四周岁,大多能叽叽喳喳和父母应和上几句。
瞿白看着这副光景,自觉不说点什么似乎不够应景,于是便学着自己身旁的一个母亲,低头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脑袋,咳了两声后,甚为正式地说道:
“要听老师的话……”这俩孩子都乖到有些傻气的地步,甚至连路都不会走,这句基本就是白嘱咐的。
“不可以打架,欺负其他小朋友……”就这跟火柴一样的四肢,也只有被欺负的份吧,瞿白暗忖。
“不能挑食……”说起挑食,还得将这两个小家伙的食谱跟老师交代一下。
“好好听课……”看着两个小家伙懵懂地看着自己的模样,瞿白确信他们连自己讲得这些基本都没有听懂,听课什么,太高端了点。
“……”等到瞿白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要嘱咐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身旁的那个母亲还拉着自己二周岁的女儿在絮絮叨叨。
看来,他角色代入得还不够尽职。瞿白略有些惆怅,“我得去上班了,晚上来接你们,要乖。”
说完,就站了起来,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脸蛋,将儿童车交给一直耐心等着的老师,又十分客气的对着老师客套了几句,才转身往对街的公交站走去。
没走两步,他若有所觉一样,又回头看了一眼,恰好和儿童车里努力探着小脖子往他这边看得两个小家伙的视线对上。
两个小家伙依旧是一副十分乖巧的样子,或者说,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像是完全不能理解瞿白要去哪,视线只是出于一种习惯,下意识的一直跟着他罢了。
因为这一周以来,瞿白不管是去做饭还是整理家事,甚至出门购物办事,他都会将两个孩子放在自己能看到的地方,以防他们出什么意外。
两个孩子也渐渐地习惯,不管干什么,只要他们愿意,抬头就能看到瞿白动来动去的身影。而今天,却有些奇怪,他越走越偏离儿童车的视线,于是两个孩子便需要努力的探着脑袋才能看到他。
瞿白和两个孩子对视了一会,轻轻挥手,“晚上接你们回家。”
带着一些莫名升起的怅然和忧心挂碍,瞿白终于在请假近一周后重新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刚踏进公司,等电梯的间隙,一起工作了一年多,相熟的几个同事便略显关怀的问了几句。
对这些或关怀或好奇,或者只是人情上必须的客套,全部以一句“家中有事”带过,同事们也纷纷识相不再追问,反倒给瞿白普及起他一周没来公司发生的几件大事。
其中一件就是他们的顶头上司换人了,原来的总编老李貌似被另一家传媒公司花大价钱挖走了。对于这一点,瞿白倒是一点也不惊讶,他从进公司到今天,老李的能力一直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只可惜这家传媒文化公司的幕后斥资人是个人神共愤的二世祖。不作为也就算了,经常为了讨好某某嫩模某某名媛,罔顾老李的各种看法,由着那些嫩模名媛倒插一脚到他手里业绩最好的杂志或文刊里乱出境。
长此以往老李手里几个业绩最好的几个杂志都出现下滑现象,对于二世祖来说自然是不在意的,但对把工作当事业和心血看待的老李是绝不能接受的,老李要走,他们一公司上下五十人是早就揣在心里的想法了。
倒是老李一走,二世祖那边立刻插了个花瓶美人坐了老李的位子,昨天刚刚上任,到底是花瓶还是才貌兼备众人尚难得知,但是借势发威的本事倒是用得非常好。
昨天二世祖陪着她来上任时,不管三七二十一,第一把火烧得就是老李在任时所倚重的几个主编主任,他们这个玄幻小说组的黄主任也在其中。
“昨天那个花美人还借着你请假一周,不合规矩的事情把黄主任给批了一顿,估计黄主任今天也难给你好脸色,你兜着点吧!”同事拍拍他的肩膀,两人一起走出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