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白心里大惊,立即睁开了眼,像被蛇咬了一样,一把将那本书给远远地丢了出去。
他大口粗喘着气,心里惊骇莫名,他的运气没有这么背吧?今天才接收了两个小猴子,并准备压抑住对他们父亲的憎恶,而好好抚养他们长大,就被不知名的东西蹿到脑子里去了?
他原地深呼吸了几次,伸手摸了摸自己,发现自己既没有少胳膊断腿,也没有突然增生出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比如触角或牛角。
瞿白稍稍吁出一口气,坐回了椅子上,带着些防备地盯着被自己扔到墙角的那本书,蓦而闭了闭眼。
而闭眼的一瞬间,黑沉的眼前却恍惚闪过一些东西。
阵法……灵诀……练气……筑基……
瞿白又是一惊,赶紧睁开了眼,他张口结舌,完全不能理解自己脑中刚刚一股脑涌出来的是什么东西。
瞿白再顾不得一天下来的疲惫和睡意,更加没时间细细排查第二天要带着双胞胎践行的计划表是否还有缺漏。
在他大脑也许受到不知生物侵入,并时刻有可能威胁到他生命或者夺取他的身体的此时此刻,一切的计划与打算都是空谈。
等到小书房里东南角射入第一缕朝阳时,反反复复自我研究剖析了一夜的瞿白,终于能深深呼出了一口气——幸好不是被不明生物俯身了。
但是脑子里蓦然多出一堆不属于他的东西,让他完全松懈却也不可能,一整晚的闭目睁眼实验,和种种屏蔽意识的锻炼,终于让瞿白稍稍弄清了大脑里一堆东西是什么了。
说是不明生物不如说是一团“知识”,几经实验和调控,瞿白发现大脑中多出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完整的知识系统。
入门修炼法阵什么的,零零总总,除了一套所谓的功法是自下而上呈现一种阶梯式排列顺序,其他东西真的是五花八门无所不包,但归纳出来,也就是一句“接天地精气,炼无上仙法”。
听着很玄乎,以瞿白自己的话来定性,简直比当年修法忽悠世人的那一套还能扯淡。
但好在,虽然大脑多出这么一堆东西,但是这些东西却并没有实体侵入大脑的任何一个部位,反而是以一种意识封存的状态存在,即使是折腾了一晚上的瞿白,也只能略略感受到自己脑中多出了一堆混乱的知识。
实际上并没有损害他的大脑,既没有把他变成另外一个人的趋势,也没有分裂他人格的走向,更没有让他头疼欲裂化为尸水的征兆。
甚至,瞿白还有一种猜测,他从自己大脑中所窥探到的种种,不管是那些他看不懂的阵法还是他不能理解发出原理的神通,都不过是一个巨大的核的边缘性东西,更多更深入的内容似乎都化成一团意识流,安静的密封在他大脑深处。
这是一种保护,以防他的大脑突然超负荷,不是变成疯子就是让他直接脑瘫。他暗自揣摩着。
而他所能窥探到的那些知识体系虽然很荒谬,但大都是能自圆其说,除了个别他实在无法理解的名词外,大部分内容也并没有如修仙法一样诱惑他去自焚或者跳楼,甚至隐隐的有些世间大道的意味。
他想饶是自诩看透人世的他老头再生,也许都无法勘破那些奥妙。
瞿白扭了扭几乎快要变成铁块的僵硬的脖子,慢慢走到前面将一早被他扔开的那本书捡起来,翻开书页想多找一些端倪,好解释自己大脑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结果无论他这次怎么翻动书页,都还是一页页白纸,连个墨点都没有。
他略有些颓丧的将书本掐在手里,两步走到东南角的那个小窗前,窗前横出去的台面上有一个花盆,里面本来种着老头花友送得六倍利,是赛船天蓝色的品种,据说还是外国引进的,只可惜自老头离开人世后,没有人精心照料,现在已经变成了一抔黄土。
瞿白对着窗口撒进来的春日暖阳发了一会呆,一会想着隔壁卧室里躺着的两个小猴子,一会又想着这一夜之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老头,你说错了!还完了欠债,没有你们,我还是很难过得舒心。他在心中呢喃。
每一个闭眼的瞬间,已经不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知识涌现到他眼前了,他已经能自如控制那些知识了——这算是他努力一夜唯一的一项成就了吧!他自嘲。
低头看着花盆里那干得都要开裂的泥土,心里突然就生出了一个念头来。
他脑中蓦然多出那么多不属于他的东西,其实以他每日审稿校对时接触过的各种奇幻仙侠的小说,他对自己的现状,隐隐的有那么些猜测,但小说终归是小说,现世里,他还真没有听说过更没有看过世上所谓的修真或者修仙的人。
所以即使他自己的潜意识里已经有些认可自己的猜测,但在没有十足的把握前,他依旧不敢随意取用或者学习他脑中出现的那些有关于“修炼”的东西。
他无意识的拨弄了几下干裂的土壤,心里冒出的那个念头更加难以控制,不管真假对错,想要取得结果,就得试试。
瞿白下定了念头,微微闭了闭眼,慢慢从大脑里搜寻出自己想要的东西——一个小小的聚灵阵。
如果他脑中那些个法诀、修炼、神通类的东西是靠谱的,世间万物生长,除了可见的水与养分外,最需要的其实是灵气这种东西,尤其是难以培育或生长期长的东西,越是难得越是需要灵气。
那么这一盆早就枯萎的六倍利是否有可能再获得所谓“灵气”的基础上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