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在工作期间,不管是出于你们的责任心,还是我的实际需求,你们必定会帮我分担一点工作,比如削笔、调配颜料,我知道我在颜料调配上的天赋并不比我音乐上的才华高出多少,所以简、丽兹,拜托了,你们千万要帮帮我!绝对不能让林德先生发现我把粉红色的花画成了粉紫色!那可太不专业了!
你们看,你们要帮我做这么多的事,我怎么可能借口姐妹之情就心安理得地享受你们的付出呢?拜托了,拜托了,我们也来签一份合约吧。”
玛丽头头是道地说了许多,可听她最后一句话的语气,简和伊丽莎白就觉得与其说玛丽是多么严肃、认真地想要确定下姐妹之间的合作关系,倒不如说她正对“合约”这种新奇玩意感到好奇。
姐妹二人含笑对视一眼,纷纷答应下来。
“很好!”玛丽迅速根据正新鲜冒着热气,还没彻底凉透的记忆拟了一份新的合约,交给简和伊丽莎白时,还非常老道地说:“请仔细看看其中的内容,要是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再继续协商。”
说到底,只是简和伊丽莎白每人每天轮流陪玛丽上尼日斐花园工作而已。小事一桩,几句话就能写清楚。
至于报酬,简与伊丽莎白坚持只愿平分玛丽个人报酬的十分之一,决不能再多了。
玛丽答应下来,她想,他可以在圣诞节的时候给简和丽兹准备更好的礼物。
姐妹三人的合约没有惊动其他家里人。当然,贝内特太太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这些细节。
她在得知大女儿和二女儿将陪伴玛丽每天上尼日斐花园去的那一刻起就爆发出了巨大的欢喜。
“玛丽!我亲爱的孩子!你果然又聪明又贴心!哈哈!简和宾利先生真是上天注定的一对儿啊!”
虽然遗憾宾利先生没有如她计划的那样向简求婚,但机会这不就又来了吗!
贝内特太太一想想就心头火热,恨不得立刻冲进女儿的房间把她打扮得光彩照人,然后一秒钟也不耽误地把她推到尼日斐花园接受宾利先生的求婚!
丽迪亚和凯蒂在一边起哄,甚至玩笑道:“玛丽,你就不该叫丽兹跟简轮换。要是这样,丽兹不用跟那个傲慢的达西先生打交道,简也能天天见宾利先生了!”
玛丽顿时一个激灵,她紧张地看向妈妈,生怕她像强行让马车没空一样把丽兹按在家里。
“这你们就不懂了,宝贝们,”谁知贝内特太太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你们还年轻,没有跟太多的人打过交道,尤其是男女恋情这回事,凯蒂、丽迪亚,你们更是单纯。
要知道,浓烈的感情就像吃肉喝酒,一时让人上头,但过了量就让人厌烦。
之前的相处已经够简和宾利先生打下感情的基础,现在是时候放松一些了。所以简不必每天都上尼日斐花园去,隔一天露上一面,跟宾利先生简单说上两句,越是这样,才越让人牵挂!”
玛丽轻轻说道:“妈妈,看来您对人性真是有非常透彻的洞见。”
“那是当然!”贝内特太太眉飞色舞,“那个达西先生还说乡下不如城里有趣。哼!在乡下能见识的可不比在城里少呢!”
贝内特太太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可回到房间里,简却跟伊丽莎白分享心事:“我不是为了能跟宾利先生多见面,或者说像妈妈说的那样……才答应陪玛丽去尼日斐花园的。”
“我知道!”伊丽莎白蹭过去抱住简,“你只是想照顾玛丽!”
没错。答应玛丽的时候,简一心只想着能帮她做些什么,根本没有考虑到去尼日斐花园不仅是陪伴玛丽工作,还能跟宾利先生多多相处。
但是现在妈妈这样一说,简反而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宾利先生了。她确实对他抱有好感,真诚的、单纯的好感,可她并不想像妈妈说的那样施展手段,把宾利先生随意拿捏。
看出简内心纠结,伊丽莎白干脆利落地帮她扯开那些如水草一般混乱缠绕的复杂想法:“亲爱的简,你只要记住我们是去陪伴玛丽的就够了。
说不定到时候一忙起来,别说年入四五千镑的宾利先生,就算达西先生带着他那半个德比郡的身家在我们眼前从早晃到晚,我们也像圣人一样视而不见呢。”
“噗!”简一下子就被逗笑了,“虽然很不礼貌,但我真想知道达西先生努力去吸引女士注意时会是的样子。”
除了年纪相仿的伊丽莎白,简没有跟家里任何人透露自己这点烦恼。
到第二天时,出现在家人面前的她依然如平常一样美丽温柔,即便是一身明显发旧的裙子也不能掩饰她的光辉,反而更显出她气质沉静。
贝内特太太有些不满意简的这身打扮,可面对这么漂亮的女儿,再大的火也一下就熄了。
再加上玛丽表示画画就是容易把衣服弄脏,穿新衣服去多浪费啊,所以贝内特太太只能暗自祈祷宾利先生能够果断行动,不要辜负了简放弃漂亮裙子争取来的相处机会!
玛丽不知道简的纠结,高高兴兴地登上了前往尼日斐花园的马车。面对尼日斐花园的主人们时,她表现得非常冷静、专业。
可当第一天的工作结束,她绘制的花朵图案得到了雇主认可后,玛丽就滔滔不绝地在回家途中跟简分享起了今天的工作心得。
“一开始确实有些紧张,尤其是林德先生就站在我的旁边,我完全无法忽视他。你知道吗,我甚至害怕他看出来我画下的线条其实带着颤抖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