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靳少一弹照片,“明晚我再来玩。你来不来?”
洪律已经移开了视线,点了支烟,没回他的话。
晚上,段飞和萧伯安两个人同挤一张床上。
萧伯安最终还是忍不住问段飞,“小非,那副牌真的要那样打才能炒三家吗?”
“嗯,”段飞扯了下被子翻了个身,声音有点惺忪了。
萧伯安有些不确定的问:“难道其他三家都有四带一的?”
段飞打了个呵欠,“洪二少的手上有四张9,靳少手上有四张10,三太子手上有四张q。”
“你怎么知道?”萧伯安惊讶的跳坐了起来。
“我发的牌我当然知道。”
萧伯安就想了,“那岂不是要在发牌前就预计好四家的牌型,再将牌逐一准确的落到各家手里。可在不知道牌面的情况下你是怎么做到的?”
“所以……就想办法知道……并记住……”说着说着段飞没声音了。
萧伯安正听在兴头上呢,怎么会让他睡,一把抓住他的睡衣不住的摇,“小非先别睡,说清楚再睡。”
被萧伯安这么折腾,段飞的瞌睡虫也飞了,有些无奈的告诉他,“魔术界有种洗牌法叫完美洗牌法,就是将一副牌分成两等分,然后一对一完整对插入牌中。”
萧伯安挠挠头,“这和普通洗法没区别。”
段飞拿过床头的扑克,“一副牌除去大小王,剩下五十二张。现在我把牌分成两等分,每份二十六张,两手各持一份。”他翻开左手边的牌的第一张,“这是黑桃a,”再翻开右手边的第一张,“这是红心k。”
把两张牌都归位后,“我现在洗第一次牌。看清楚了,我是右手里的牌先落一张,然后才是左手里的落一张,接着右手再落左手接着,如此类推。当这两份牌这样一对一的对插完成一副牌后,你猜下黑桃a和红心k在这副牌的那里?”
萧伯安就光看段飞手里的牌哗啦哗啦的落下眼都花了,那里还看得清那两张牌落那里了,于是他摇头。
“黑桃a在第一张,红心k在第二张。”段飞再把牌分成两等分,“现在黑桃a和红心k分别在左手这份牌里的第一和第二张处。我们继续按刚才的方法右手里的牌先落下,你说洗完第二遍后,黑桃a和红心k在哪里?”
萧伯安双手在比划着,嘴里在嘟囔着,“这边先落下,然后到这边,然后……”半天后,“黑桃a还在第一张,红心k在第三张。”
段飞笑了笑,“那洗完第三遍后它们又在哪里?”
萧伯安这下把头都挠破了,有点数不清楚了。
“黑桃a在第一张,红心k在第五张。”哗啦洗完,段飞翻给他看果然。
“洗第四遍后黑桃a的位置还是不变,红心k在第九张。”
洗完,萧伯安自己看真的,“这看似有规律又似没规律的排序,想要记住看来只能死记硬背了,可这要背到什么时候?”
段飞摇头,“不用背,有公式的,记住公式就行了。”
段飞着重强调,“洗牌时,如果是右手里的牌先落下,那么左手上的牌适用的公式是2n-1,右手上的牌适用的公式是2n。n代表的是自然数列。”
段飞从左手里的牌第七张的位置抽张梅花j出来,“这张j在左手上排第七,所以洗过一次牌后,它将在27-1=13的第十三张的位置上。如果这张梅花7在右手上,那就是27=14的第十四张位置上。”
“如果洗牌时是左手边的牌先落下呢?”
“那就调换公式。”
“不错,那样就简单多了。”
“简单?”段飞找出纸笔,奋笔疾书出一堆公式来,“刚才那只是让你推算两张牌位置的公式而已,这里有三张到五十二张的公式,你慢慢看,慢慢练,我先睡了。”
萧伯安拿过纸来,顿时傻眼了,“小非那么长一道公式套用数字后,你确定不用计算机……人脑能算得出来?”
回答他的是段飞的呼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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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天蚕傅天缠
他们现在租住的地方是城中村,龙蛇混杂,街小巷深,居住密度高,在家里做点爱做的事情邻居都能帮你记下,这是这个月的第几回了,囧。
但正是这样抬不见低头见的地方,人情味更浓。
街头巷尾也都知道段飞和萧伯安这两个孩子独自生活,所以街坊邻里能够照应的都会帮着点。
段飞的面色是因为这心脏有问题,从来就没好过,但一直以来的健康宝宝萧伯安的面色也不好,街坊们就奇怪了。
“小安,生病了吗?唉,知道你们不容易,可要是你倒下了小非怎么办?吃早餐没,要不到大姐家里凑活着先吃碗汤面?不吃早餐可不行……”对门的李大姐人倒是挺好的,热心肠,就是有点话唠,不制止她,她能说上一天。
“谢谢了大姐,”段飞果断的道谢抢话,“小安他长痔疮便秘了,没事。”
“萧亦非你才有痔疮。”萧伯安布满血丝的双眼是昨晚彻夜研究公式的结果。
段飞耸耸肩,“如果有得选,我倒还真的想长痔疮而不是心脏病。”
说这话时,段飞的神情很淡然仿佛早已将生死淡薄了,可听了他这话萧伯安的心却隐隐一窒。
萧伯安一直以来都以为段飞不在乎的,可从他这不经意的一句话里知道,段飞在乎,而且非常在乎。
默默的跟段飞身后,却发现他走错方向,“走错了,小非,学校在这边。”
段飞头也不回的向萧伯安挥挥手,“我去医院,你帮我请假。”
萧伯安呆立着,看着段飞走入旭日的光亮中,直到消失在街头,悲戚无由来的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