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阳光温暖而不刺眼,侯府的庭院里,一株株海棠开得正艳。秦玄走在青石板铺就的小径上,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花园,那个昨日醉醺醺的少女已不在此处,只余下几片凋零的花瓣随风轻舞。
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秦玄循声而去,来到了听雨轩外。琴声古朴苍凉,是一首《老龙哭海》,弹奏之人正是永安侯司马震。
水榭内,柳月娘一袭素衣,正专注地摆弄着一个汝窑香炉。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说不出的优雅,先是将香灰压平,又拿起银制香印轻轻按下。一个篆体“心”字浮现在香灰上,她随即用素香点燃,青烟袅袅升起。
秦玄站在门外,不由得深吸一口气。清雅的香气沁人心脾,让他想起了前世拍卖会上见过的那些价值连城的古董。
“秦捕头来了?请进。”永安侯放下琴,用帕子擦拭着手指,目光温和地看向门外。
“是,侯爷。”秦玄拱手行礼,步入水榭。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地上,在青石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花是扬州种,瓶是汝州窑。侯府当真是人间仙境。”秦玄笑着说道。
永安侯和柳月娘相视一笑,显然都听出了他话中有话。柳月娘低头整理着衣袖,眼角眉梢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听说银铃之声,心字香烧。我家月娘这心字香,可是云州一绝,你觉得如何?”永安侯示意秦玄入座,亲自为他斟了一杯茶。
“这素馨茉莉的香韵,确实难得。”秦玄轻嗅着空气中的香气,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柳月娘纤细的手指。
“哈哈,你这小子倒是懂行!”永安侯大笑,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秦玄心里一紧,连忙岔开话题:“不知侯爷召见,有何要事?”这种场合表现得太过出色可不是好事,他可不想被留在府上当什么门客。
“唉,你这人,真是不解风情。”永安侯收起笑容,面色转为凝重,“我让人查了秋箫的父母,果然如你所说,人已经不见了。”
“看来真是被人胁迫了。”秦玄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不过等破了案,自然能找到他们。”
柳月娘在一旁安静地添香,素手轻抬间,又一缕青烟升起。秦玄注意到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但很快就恢复如常。
“那就好。”永安侯顿了顿,“昨天我派去的人手还顺手吗?”
“多谢侯爷关照,帮手十分能干。”秦玄放下茶杯,目光真诚地看向永安侯。
秦玄忽然想起正事,开口道:“对了,侯爷,还有一事相求。”
“说来听听。”
“我想去户部查查柳觉文的事,但以我的身份恐怕不太方便。。。”秦玄话未说完,永安侯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好办,我给你打个纸条。”永安侯唤来司鸿轩。
司鸿轩走进水榭,冷冷瞥了秦玄一眼。他的目光中带着明显的敌意,但还是快速写好了文书。秦玄能感觉到,这位侯府幕僚对自己似乎有些成见。
“记住,可别闹出什么乱子来。”永安侯将条子递给秦玄,语气中带着几分警告。
拿到条子后,秦玄告辞离开。走出水榭时,他回头看了一眼,阳光下,柳月娘的侧影宛如一幅水墨画,让人移不开眼。
吕岳正在府外和侍卫们有说有笑,见他出来,立刻凑了上来:“咱们接下来去哪?”
“去官驿,看看柳觉文的住处。”秦玄说着,带着众人离开了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