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狼反问乔老板是什么。
乔川竖起一根手指在唇上,“我是杀虫剂。”
他说完低声闷笑,黑狼眯眼默然片刻,也随着他一起笑。
竞拍开始前十分钟礼仪小姐引领我们落座,我和黑狼在第二张圆桌的首席,第一张坐着云南省市高官和乔川,萨格应该也是我这张桌,不过因为她和乔川的关系,就加了一把椅子在他旁边。
一桌略微比二桌靠前,从我的角度看上去,他们似乎珠联璧合,郎才女貌。
侍者端上酒盏小菜,从我面前的小路走过,萨格忽然回头看向我,“稍后拍卖柳小姐是玩一玩走过场,还是真的要拿下这块地。”
我有些讶异扬眉,“萨格小姐在中国这么多年,连场面上的社交礼仪都不懂,这种关乎利益的大事,怎能随便告诉别人。”
“你我也这么见外吗。”
我嗤笑出来,“我和这里任何人都可以不见外,唯独你不行。”
她故作忧伤,扶正盘发里的珍珠钗子,“难道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只是一句歌词吗。”
“萨格小姐岂是寻常女人,我为难不了你。只盼你不为难我就好。你可是对我动过杀心的。”
“怎么能说是动过。”她特意咬重过那个字,“这念头我时至今日也从未放弃呀。”
她朝我举杯,我和她一同笑出来,彼此都是笑里藏刀,又于不见血光的对峙中暗流涌动。那杯酒在我和她的相视下一饮而尽,她倾倒杯口,一滴不留,我也只剩下空壳,她这才转过身。
台上土地局领导开幕致辞,底下宾客都很捧场,掌声经久不消,交头接耳议论这位局长是从广东调来的,牺牲的周部长亲手提携,素日不爱打官腔,两袖清风分文不取,可惜也逃不过云南水深,早晚还是会翻船。
我不动声色观察黑狼,他倒是很平静,对这些声音置若罔闻,专注望着台上。礼仪小姐走到局长身后,手里托着竞拍地皮的价目和资料,对这些我都不感兴趣,也懒得听,我只有一个念头,得罪再大的佛也要把它拿下。
不过我对云南的地价和局势不了解,也怕一会儿露怯,我装模做样斟了杯酒,用杯子挡住唇,托腮问黑狼,“底价五千万,最高多少封顶就是赔了。”
他手臂搭在桌沿,“对于毒贩而言,只要自己出得起,多少都值得。买下它等于同时入手仓库,基地,国防屏障,战略武装地四种用处,不出动大批人马强攻,都很难拿下。而对于商人,它根本不值钱,地处荒野四周空旷,除了一趟公路一趟水路,根本见不到人烟。”
我恍然大悟,这块地十有八九是公安抛出的诱饵,目标在萨格与乔川之间,其他毒枭再想要也不敢争,更争不过,财力和势力都太悬殊,今晚的官商作陪明显就是个幌子,真正的请君入瓮在两大毒枭。商人不可能高价买一块废物,只有毒贩才趋之若鹜,条子打算以地形为包围圈,直接一锅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