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正昌深吸一口气,盯着凌文海:“老凌,你说句实话,当年,赵秀华姐妹俩去羊城做生意。
回来时一生一死,你真就没怀疑过,自己的枕边人换了吗?”
轰!
凌文海脑子里那根弦,彻底断了。
他脸色惨白,手无意识摸着面前的茶碗,结结巴巴道:“老裴,你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事儿?
什么枕边人换了,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即便是他的颜面已经掉了一地,被人踩在脚下摩擦,凌文海还是不愿意承认这事,这会让人不齿,他如今承受的一切,都是罪有应得。
裴正昌盯着他:“老凌,你应该是知道的,我办案,从来都是对事不对人,哪怕牵扯到自己的亲儿子,我也不曾让步半分。
当年,赵秀华做出那些匪夷所思的事后,我心里就有所怀疑。
但我一直没去追究这事,一来,是因为我与她不熟,再则就是,你是她的丈夫,如果她有半分变化,你这个丈夫应该能察觉到。
何况,你还是公安人员出身,出于职业嗅觉,你不可能没一点现。
如果真的一无所知,要么就是你和赵秀华以前的感情是假的,要么就是你的专业太差。
最后,还有一个,我不愿意相信的原因,那就是,你其实什么都知道,但你选择了将错就错!
老凌,我说的对吗?”
“我没有!”凌文海突然身子颤抖,拔高音量,扯着脖子喊;
“裴正昌,你是厉害,你大公无私,但你也不能无凭无据,平白无故质疑我的妻子。
她跟我生活了二十年,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能不清楚?
小姨子我不熟悉,可我自己的妻子,我还能不清楚她吗?”
裴正昌没说话,就那么静静看着他。
凌文海在他的眼神下,不自觉别开眼,擤了一把鼻涕,哭道:“是!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我落魄了,谁都可以来踩我一脚。
裴正昌,你是不是在心里笑话我,觉得我当初没听你的,选择按月领取退休金,以至于被人算计拿走了所有钱,落得今日窘困之地。
我凌文海承认,我专业、家世样样都不如你。
但你也不能拿我妻子来说事,我再蠢再没本事,还没眼瞎到认错自己妻子的地步!”
“是吗?”裴正昌淡淡应了一句:“那你怎么解释,当年赵秀华出院之后,你就紧锣密鼓,将孩子送回老家?
而且,我已经找火车站派出所打听过了,可以很肯定的是,你妻子当年不是要送小绿回老家,而是存心要卖了她。
只不过当时有敌特分子突然出现,惊吓了已经付款的人贩子,才让小绿逃过一劫!”
凌文海已经给自己安排了足够的理由,心情也慢慢平静下来。
“当年雪华出事,我们不可能不管她家的孩子,家里几个孩子,我们养活不了,只能把小绿送回老家,这有什么不对吗?
老裴,你现在这态度,是在替你儿媳妇出气,拿我当嫌疑人审问吗?”
裴正昌起身;“老凌,我以为,你应该是了解我的,在我眼里,只有公平与正义,从来都与私人感情无关。
有件事要告诉你,赵秀华已经被派出所拘留,目前正在审讯阶段。”
他说完大步走了出去。
身后一声脆响,凌文海手里茶碗落地,摔得稀碎。
凌玉娇匆匆从外面回来;“瘸子,他们他们说说赵秀华赵秀华是我亲妈,这这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