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早已同母亲说好,任谁来请都不回陈府吗?!她怎的还是回去了?!”
陈肃昇几乎是从马背上跌落了下来,又一把抓过张大的衣领,目眦欲裂的喝问道。
李吉的亲娘是大夫人的陪房丫鬟,自小也是深受大夫人照拂着长大的,得闻此信自然也很着急。
但李吉被陈肃昇跌下马背的架势吓了一跳,又担心他急火攻心,失了方寸,连忙回头朝青竹看去,指望她能劝劝大爷冷静些。
然后,他就见青竹从马车上连滚带爬的跌落了下来,冲上前一把抓起张大的另一角衣领,目眦欲裂的喝问道:“怎么回事?!大爷不是同太太说好了的吗?!太太怎么还是回陈府了?!是不是陈二老爷逼迫于太太?!肯定是那混账东西毒害了太太!我他妈的要宰了他!”
张大被他二人一边抓着一角衣领逼问,吓的脸色惨白,几乎要昏厥了过去。
李吉见状急忙上前劝道:“哎哟,大爷,青竹姑娘,你们二位可不能这时候失了阵脚,如今大夫人正在京城里等着咱们回去呢!”
青竹立马将张大丢开,双目赤红的站起来,浑身煞气,咬牙切齿道:“对,在此多说无益,咱们立即启程回京。”
陈肃昇沉着脸起身一把抓过马缰,翻身而上,一马当先朝金陵城奔驰而去。
青竹原是乘的马车,队伍里并没有给她预备骑行的马匹,可她自然也等不得马车慢悠悠的走,反手就抢过李吉的马缰,道了句:“内宅之事你们帮不上什么忙,我先行一步!”
说完便“驾!”的一声,马鞭一甩,跟着陈肃昇跑远了。
“哎哟我的大爷,我的姑奶奶!你们慢着点!”
李吉看着青竹骑在马背上不甚娴熟的模样,真个是怕她从马背上跌落下来,连忙又抢过张大的马匹,令他将马车慢慢赶回京城,又招呼着隐藏在前后左右的刘福等人,裹挟着阿罗一起,急急追了上去。
也就一转眼的功夫,就只剩张大衣衫不整跌坐在原地。
他仿佛是劫后余生般,微微抽泣了几声,这才可怜巴巴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驾着马车往京城赶。
你大爷的!
大爷已经很吓人了,没想到青竹姑娘起火来也这么恐怖。两个主子都是这狗脾气,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可真是没法活了……
……
青竹骑马的时日尚浅,根本谈不上有什么马术,自然追不上几岁就开始学骑马的陈肃昇。
甚至连后来的李吉等人都勉强追上了她。
青竹见这乌泱泱三十来人,顿时有些无语了,她原以为最多也就十来人在一路打点他们的行程安排。
也好,也好,人多些好!真要打起来也不怕人手不足!
其实宝山县离金陵城也就五十多里路,他们一行人快马加鞭,不到一个时辰就赶到了城门口。
可金陵城内除了八百里加急,便是王公大臣也不准在城内跑马。
因此待青竹等人前后脚赶到城门口时,就只见着了陈肃昇骑的那匹马孤零零的站在那里,以及旁边对这匹似乎无主的高头大马蠢蠢欲动的几个男子,马主人早没了踪影。
青竹有样学样,翻下马背就将马缰丢开,提起裙角便朝金陵陈府跑去。
李吉等人又是忙不迭的兵分两路,李吉、刘福等有些脸面的先行往陈府追去,其他人则带着马匹并阿罗随后赶来。
阿罗善凫水,却不怎么会骑马,这一路被人带着骑行,颠簸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但能这么快离开宝山县,他自然求之不得,毫无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