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乎。
不在乎诽谤,不在乎辱骂,不在乎下面的人如何抻着脖子红着脸喊着不平之事。
他是不在乎,那百姓会怎么想呢?
是他没有做,所以问心无愧?
还是他根本就不在乎百姓的死活呢?
他的双腿忽地软了下去,险些跪在地上。
“不行,我还要补救这些,政府的信用不能没有,我得下一封告示,尽量挽救……”
忽地,他绝望了。
因为他看到了夏周身边正笑得猥琐的刘福顺。
他知道刘福顺为什么能站在夏周的身边。
想必,他这个城主的位置坐不了多久了。
太过伤心吗?
或许吧。
但至少,他也不用再担这个城主的位置并一直担惊受怕了。
至少,不用再屈辱地低着头了。
他叹不出气,因为嘴巴稍有动作便会有撕心的疼痛。
在心中长叹一声,而后从人群中脱身。
他走着,走在街上,走在每个人惊讶或害怕的目光中。
“你的嘴很难好了,估计会留下疤。”
他点点头,然后拿着药走了出去。
现在,他该去哪里呢?
走着走着,他渐渐离开了城市,来到了田地之中。
这片全城,乃至全夏家赖以生存的土地。
他记得他小时候,父亲常常跟他讲,他这份官是祖上世袭下来的,当年的夏家家主,夏家的创建者夏泽皖赏他们止水有功,把这官送给他们一家的。
当年,夏泽皖告诉他的祖辈说,官是你的,可百姓也是你的,莫不能让百姓蒙苦受冤。
即使今后源白城不再是夏家地界,也要担负起保护源白城人的地步。
可以对不起夏家,但不能对不起源白城。
他答应过他的父亲要对得起源白城的百姓,要让源白城的大家过上好日子的。
但现在……
他走着,走着,忽地来到了一处河边。
一处很阔,很大,很宽,却又不波涛的河旁。
它养育了一代又一代的源白城百姓,每逢新任城主上任,都会再次祭拜河流。
它的名字是白渠。
他缓缓地抬起头,空中的血腥味和初秋的清风在自己的鼻腔中混合在一起。
他的眼前是两座雕像,那两座雕像沉在水中,去定水,去测量水位。
一座,是他的祖上,当初修建这条白渠,治水有功的,为源白城世代称颂的英雄,宋靖安。
而另一位是为全夏家的百姓,乃至洛家都为其称颂参拜的夏家初代家主,夏泽皖。
而在那两座雕像的旁边,是一大片的陵墓,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每一个治水人,也是源白城城主的名字。
而在那些名字中,他父亲的名字也在其中。
忽地,他再也忍不住泪水。
那双膝盖猛地跪下,他将头颅扣在地上,一扣再扣。而那血肉模糊的嘴也再次张开,顾不得钻骨的疼痛。
他大声地喊,大声地哭,好似疯了一般。
“对不起!对不起啊!我对不起父亲!对不起列祖列宗!更对不起夏家主!对不住您们啊!我对不住夏家的栽培,对不住源白城万万千千的老百姓啊!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啊!!!”
“夏家要完了,我宋家的基业也要没有了,我宋昭理对不住您们啊!呜啊啊啊啊啊啊!!”
他哭,哭,哭的就像是一个没有了家孩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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