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妈妈却像是没看见她的窘迫,手指随意把玩着那根被剪断的花枝,目光戏谑,声音轻飘飘地问道:“怎么?方姨是觉得,阿旺就只能娶个离异的老女人?”
这话一出,方姨的脸瞬间涨红,耳边轰然作响,喉咙里像堵了团棉花,呼吸都不顺畅了。她猛地吸了口气,想挤出点笑意,却现连嘴角都僵硬得抬不起来。
傅妈妈懒得再多费唇舌,她随手将那被剪断的花枝丢在地上,语气淡漠:“你回吧,我们要吃饭了。”
说完,她转身便朝屋内走去,衣袖微扬起淡淡的檀香气息,连一个眼神都没再施舍。
方姨站在原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嘴里泛起一股苦涩,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脚底像生了钉子一样动不了,最后只能干巴巴地朝傅妈妈的背影喊道:
“老姐妹,那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她声音紧,尾音飘着一丝不甘和恼怒,最终还是灰溜溜地走了。
出了院门口,方姨就瞧见一直立在门口似电灯泡的阿旺,心头一窒,恶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快步离开。
阿旺:“”有病!
明月出了老宅,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绕到城里打包了一些饭菜才回去。
入秋的风带着初冬的微寒,家属院里隐约传来孩子们嬉闹的声音。
她刚踏进院子,就见傅北辰和几个小男孩拿着木棍当刀枪,嘴里喊着“杀!”“挡!”模拟打架,玩得不亦乐乎。
“妈!”傅北辰眼尖地瞥见她,兴奋地喊了一声,又迅转回去继续和小伙伴们闹腾着,连看一眼她手里的东西都没顾上。
明月提着饭菜,绕过孩子们往屋里走去。
院子里隐隐透出饭菜的香气,果然她一进门就见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三菜一汤——热腾腾的排骨炖土豆、清炒油麦菜、醋溜白菜,还有一碗紫菜蛋花汤,饭香菜香交织在一起,瞬间勾起了人的食欲。
她不由心虚地把手上的饭盒往身后藏了藏,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傅祈年目光淡淡地扫了过来。
男人挑了挑眉,嘴角扯出一丝笑意,“看到了。”他不疾不徐地绕到她身后,轻松地拎出她藏着的饭盒,瞥了一眼,“就当是加餐了。”
明月眼珠子一转,立刻凑上去,笑眯眯地挽住他的胳膊,“老公,你真好!”
傅祈年低头看了她一眼,唇角微微弯起,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尖,“去洗手吃饭。”
这时,院外忽然传来稚嫩的童声:“爸妈,有人来了!”
两人回头,就见院门口站着一男一女。
男人三十多岁,穿着洗得白的军绿色上衣,手里拎着个竹篮,目光有些拘谨地朝屋里张望。女孩则垂着头,个子瘦瘦小小的,穿着一身略显旧的棉布衣裳,脚下是一双布鞋,鞋头已经磨出了毛边。
傅祈年盯着院门口的男人,眼底浮现一抹熟悉,略一思索,便想起了对方的身份——王少行,后勤兵炊事班的厨师长,在部队里待了好几年。
他微微颔,嗓音沉稳:“王厨师长,进来坐。”
王少行忙不迭地点头,拎着竹篮走了进来,身后的女孩紧跟着,低垂着头,双手不安地揪着衣角,步子迈得极轻,仿佛害怕踩重了地板。
进屋后,王少行一抬眼,便看到餐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鼻尖瞬间被浓郁的饭香包裹。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来得不是时候——正是饭点,傅团长一家要吃饭了!
都怪他太着急了,没看时间就来了!
傅祈年招呼他们入座,他连忙摆手,推辞道:“不用了,我们就站着,就说几句话。”
他哪里还敢坐下?求人办事的道理他心里清楚,得知进退,不能唐突。
他搓了搓手,嗓音带着些许拘谨,甚至透着一丝干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