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想出去玩,跟自己开玩笑的而已。
为了陪自己和朝朝,小白已经很久没有出去找她之前的朋友过了。她也是年轻人,就那么让她在家里陪自己和朝朝,她肯定会无聊的。
是他没有体恤小白,是他太笨了。
“爹爹,”朝朝突然醒了,认认真真地看着谢珩问,“我们现在是要去找娘亲吗?”
她长得像师月白多一点,却没有继承母亲的白发。导致无论谢珩和师月白谁单独带她出去,都会被人说上一句宝宝和你长得可真像啊。
“嗯,我们现在去找你娘亲。”谢珩看着女儿,好像突然又有了主心骨,把朝朝抱得更紧了些。
“爹爹,我们会找到娘亲的,你不要哭了。”朝朝伸出小手,凑到了谢珩的脸上,想要给他擦眼泪。
谢珩这才发现自己流了泪,顾不得体面就匆匆用袖子擦了擦脸:“灰有点大,刚刚进眼睛了。朝朝没事吧。”
朝朝懂事地摇摇头,乖巧地伏在谢珩的肩头。
“朝朝好乖,朝朝怎么乖。”
“我们去找她,我们去找她”
胸腔像是被硬生生掏空了一块,空荡荡地泛着疼。在朝朝面前,谢珩只装作完全没事的样子,抱起女儿,转身朝着山下掠去,连衣袖都被冷风拉得翻飞。
在即将踏上凌霜剑的那一瞬间,谢珩几乎完全愣住了。
他突然就不知道要如何御剑了。
灵力还在,剑也在。
可是他就是突然不会御剑了。
从第一届仙门大试中杀出一条血路的天才,如今连御剑也不会了。
似乎是被他苍白的脸色吓到了,朝朝轻轻摇了摇他:“爹爹,我们可以走下去呀,朝朝最喜欢爬山了。爹爹不用抱着我,我不会乱跑的。”
对于小孩子来说,她完全意识不到忘记怎么御剑是已经多么严重的事情,她只是觉得爹爹可能觉得有些丢脸,天生的善良让她想要爹爹不那么尴尬。
“好,”谢珩轻轻把她放了下来牵着她,“我们走下去就可以了,朝朝真聪明。”
以清山很高,朝朝不可能可以一口气走下来。走了一段路之后,谢珩还是把她抱在了怀里。
天色渐沉,山林渐暗。谢珩抱着女儿,脚下的路磕磕绊绊,早已分不清是冷汗还是山间的雾气沾湿了后背。朝朝饿了,他便在树间寻摸几颗果子,递到朝朝的小手里。
果子酸涩,朝朝却吃得很开心,一边吃一边嘟囔:“等见到娘亲了,我要告诉她爹爹给我摘果子吃了。”
谢珩的喉结动了动,什么也没说,只轻轻应了一声:“好。”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将她搂得更紧一些,朝着山道一步步走下去。朝朝很快就困了,伏在他的肩头沉沉睡去。
怎么这么喜欢睡觉。
谢珩怕她受了凉,把外衫脱下来裹着她。
朝朝察觉到什么,似乎嘟囔着什么,要醒的样子。
“朝朝睡吧,乖朝朝。”谢珩把她的小脑袋按在自己肩上,继续下山的路。朝朝从小就这样,把她的脑袋按在肩头,带她慢慢悠悠地走上一段路,她很快就能被哄睡。
幻境里的那个小白说,你这样是不是把她摇晕了啊,她以后长大了会不会变笨啊。
谢珩说,你小时候也是被我这样哄睡的,你现在有变笨吗?
小白挠了挠头:“好像是也没有很聪明吧。”
谢珩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哪里有不聪明。”
他现在想着,小白可太聪明了。那一点聪明,全部都用来对付他了。
就这样走了一天一夜,天边露出鱼肚白时,他们终于到了山脚下。
谢珩回头看了一眼山顶,日光从他背后洒下,将两人拉得瘦长的影子投在山路上。
他的手依旧牢牢牵着朝朝的小手,好像除了这个什么也不剩下了。
朝朝才刚醒,学着大人的样子伸了个懒腰,仰起小脸问他:“爹爹,我们现在下山了,是不是就能找到娘亲了?”
“爹爹,我们现在去哪里找娘亲啊?”
她的声音清甜又天真,仿佛随口一句童言,却在谢珩的心口重重撞开一道裂缝。
他脚步一顿,没来得及回答,胸腔一阵剧烈翻涌,猩甜的气息涌上喉间。他强忍着,喉咙却像是被撕裂一般,“噗”的一声,一口鲜血涌了出来,晕倒前最后一眼,是朝朝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惊慌地喊着“爹爹”。
再次醒来时,谢珩躺在一间破旧的庙宇里,四周隐约飘来柴烟的气味。他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头一尊神像,眉目温柔,青衣飘拂,仿佛世间所有悲苦都能消融于她的目光之中。
谢珩一时间有些恍惚,他挣扎着撑起身子,听见耳旁传来一位女道的声音。
“这位公子总算
醒了,您倒在山脚下,我们刚好路过,听见了令爱呼救的声音。幸好这庙就在附近,不然您怕是要遭罪了。”
谢珩转头看向说话的女道,声音沙哑得近乎破碎:“这里是什么庙?”
她有些讶异,随即笑道:“这是天将庙啊,狻猊天将的庙。公子不是本地人吗,怎么会不认识天将庙?”
“是师仙君渡劫身殒之后,百姓集资修的庙。”另一个女道解释道,似乎对于谢珩连这都不知道颇为不解。她皱着眉,有些警惕地看着谢珩。
虽无人知道师仙君是为何遇天劫,但是仙魔大战刚过不久,民间纷纷猜测是因为她在仙魔大战中身受重伤虚弱之际,才没能扛过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