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未名山上,闪将三只巨大的金色的嗜血狂蛛引出了巢穴,初空施展开冥界火域,数道巨大的火墙从地面上升腾而起,将三只嗜血狂蛛分别困住。
我们率先冲向最小最弱的那只,我劈出一道黑色弦月,初空在我身侧划出一道道长长的金色雷电,相互辉映,煞是美丽。
一抹刀光闪过,一只嗜血狂蛛毫无知觉地被劈成了二半。
初空嘴角一勾,将长刀上的蛛血甩去,她击杀灵兽的姿势很美丽,温婉如水,还带着淡淡的幽香。
自从她学会了我记住的全部功法后,为了尽快收集齐三十万颗灵兽内丹,初空、闪和我便离开了龙场,在一方天地里结伴而行。
最好的修行就是这样日复一日的战斗,斗转星移,时光穿梭。转眼一百多年过去了,我的幽冥之力已是三重,而初空的大多数功法已经突破了九重,有她在我身边,我不再害怕遇到再多的异兽;不再惧怕被许多远胜于我的灵兽围住,有她在身边,心很宁静。有她在身边,真好。
很长一段时间,我几乎已经忘记了一切。
一只嗜血狂蛛在地下钻洞,从我身下陡然蹿出,喷出一口毒雾,张着二只巨大的毒牙向我袭来。
初空娇啸一声,从天而降,一刀劈下,“轰”的一声巨响,整座山化为细砂,被风吹散。
我抚去身上的尘土,心中平静而且知足。
当初,我送初空的双刀,承受不了她的灵力,早就断了。
初空就把我的长刀拿去用了。这把刀以陆七两的神血为祭炼,后来又沾上了初空的血。我曾取名为淑怡,在我手中除了能够刺穿一切,并无其它异处。
但到了初空的手中,刀刃早就不是蓝色,而是黑色中飘满红色纹理,上面布满了斑点,细看都是一张张鬼脸。已经吸食了数十万灵兽、尸鬼之魂,之血,成了一把绝世难得的神兵。现在可以一念破万法,念至刀至,近战无双。
她重为其命名为“三界三生”,这本是她第一次猜的名字,她还真是个爱翻旧账的女子。
现在我手上用的只是一对灵虎口中的獠牙。
初空说:“你还说你不喜欢我,我把你的宝刀抢了,你都不吭一声。”
我吭了一声:“打不过你,抢不回来。”
初空哈哈大笑着说:“境界高深的人,手中无刀,心中亦无刀。”
我哼一声,“说这种梦话的人,是因为刀没有架在他们脖子上。”
常常在每日的激战之后,我会独自站在夜色中一会呆。
我无法描述当时心中的那份迷茫。
初空不能开口劝我留下来陪她,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之外,我有我的生活;
我也无法劝她离开,我救不了她。
她坐在我的身边,问我有什么梦想,
我说:“我没有梦想,只想简简单单的活着,将来在山上开一家客栈。”
她反问我:“不过想做个普通的小客栈老板,那你为什么要修行?”
我们两个都没有说话。过了很久,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我该怎么向她说清楚,我所在的那个世界,简简单单的活着,其实是最难的。
世界的本质是优胜劣汰,弱肉强食。你越是想与世无争的活着,越是软弱,越是有人想吃掉你,所以,你不得不变强。
我讨厌软弱,因为我就从来不是强者。所谓命运,不过是人对自己的选择。是人的所知,际遇和时光。顺从就是放弃,不再愤怒,喜乐,也不再有希望,任由自己成为时光中的过客。只有敢和命运对抗的,才能成为真正的强者。
我生而是一个凡人,关于命运,我从未顺从,也无力改变什么。
我说:“我要说些有深度的话了,牛掌柜打了oo年的仗,才明了一个道理,生命的意义是开个客栈。而我直接开客栈,少走了oo年的弯路。”
我什么话都对她说。
我说,我一直觉得牛掌柜的傻是装的。有那么多人愿意追随他,他再夺回妖帝之位并不是没有可能,可他却心安理得的在山上做一个小客栈的老板。
当年,他败给人族也十分蹊跷,我不相信他真被鹤仙人迷了心智。
我觉得他是一位行为派诗人,他以剑为笔,以生命为纸,他的行动就是他的诗,轰轰烈烈、波澜壮阔却又多愁善感。
对他而言,生命的意义不是爱情,甚至不是正义,而是活着,让自己活着,也让别人活着。
他在妖族活不下去时,拿起了刀剑;oo年漫长的战争,他看到了太多的死亡,他的军队杀了几百万的敌人,也死了几百万跟随他的兵将。他放下了刀剑,这个世界足够大,他为妖族争到了足够的生存空间,也给人族留下了一席之地。
所以,他才会在客栈内的牌匾写下“热爱生命”。
我对初空说:“店里的那块止战牌是假的,是我和牛掌柜从附近的镇子上买的一些废铜废铁铸造的,那些来店的人族和妖族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但从来没有人对这个牌子的真假提出过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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