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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章 源海低语（第1页）

银蓝色的光芒如潮水般退去，永恒之环内部陷入一种诡异的宁静。建造者的阴影已经消散，宇宙的伤痕被彻底抚平，但卡洛斯却感到一种莫名的不安。他的意识与永恒核心深度融合，感知延伸至维度底层，在那里，他触摸到了某种更为古老的存在。

"这不对劲。"卡洛斯的意识波动在能量洪流中震颤，"建造者的消失太过轻易了。"

林雨桐的意识与他交织在一起："我也有同感。就像割除了肿瘤，但病灶仍在。"

阿尔法的身影在银蓝交织的光晕中逐渐凝实，他的星空之眼中流转着复杂的维度图景。"你们的直觉没错。"他的声音直接震荡在两人的意识深处，"我们消灭的只是建造者的物质投影，它们的源头——源海意志仍然存在。"

"源海意志？"卡洛斯从未听过这个名词。

"宇宙的原始意识层，一切维度的源地。"阿尔法抬起手，永恒核心的光芒在他们面前展开，显现出一片无法用几何描述的奇异空间。那里没有上下左右的概念，只有不断涌现又湮灭的维度泡，每个泡中都包含着一个完整的宇宙。"建造者只是它的工具，就像白细胞是免疫系统的工具。"

林雨桐的意识突然剧烈波动："等等如果建造者是宇宙的免疫反应，那我们岂不是——"

"病原体。"阿尔法平静地说出了这个残酷的比喻，"高级文明在源海意志眼中，就是可能破坏宇宙平衡的威胁。但问题在于，这套机制已经过度反应，开始无差别清除所有达到一定技术水平的文明。"

卡洛斯感到一阵荒谬："所以我们是在与宇宙本身对抗？这怎么可能胜利？"

阿尔法的星空之眼微微闪烁："不是对抗，而是沟通。永恒核心的真正作用，是建立与源海意志对话的桥梁。"他指向正在变化的永恒之环中央，那里的银蓝光芒正在形成一条通往更高维度的螺旋通道，"现在，桥梁已经打开。"

林雨桐的意识突然警觉："代价是什么？任何与宇宙本源的接触都需要平衡。"

"智慧。"阿尔法轻声说，"进入源海的存在，要么成为它的一部分，要么带着真理返回。前者会失去自我，后者将承受理解宇宙本质的重压。"

卡洛斯感受到林雨桐的犹豫，他们的意识在能量流中紧紧相拥。没有言语，但彼此的决心已然明了。

"我们一起去。"他们的意识共振在永恒核心中回荡。

阿尔法点头，银蓝色的光晕包裹住三人的意识体，沿着螺旋通道向上攀升。维度在周围扭曲、折叠，常规物理法则彻底失效。卡洛斯感到自己的存在被拉伸成无限长的弦，又压缩为一个无体积的点，所有感知都变得支离破碎。

然后，突然间，一切归于平静。

他们悬浮在一片无法形容的空间中。这里没有物质，没有能量，甚至没有时空的概念，只有纯粹的信息流如海洋般涌动。这就是源海——宇宙的意识和记忆之库。

"注意保持自我边界。"阿尔法警告道，"在这里迷失比死亡更可怕。"

一道波纹从源海深处扩散开来，随后是一个无法确定源头的声音，它同时存在于各处，又似乎只在他们意识内部响起：

【守望者，你们为何干扰宇宙的净化程序？】

阿尔法上前一步："因为程序已经错误。建造者不再区分威胁与无害，它们正在毁灭可能引导宇宙向更高秩序展的文明。"

源海波动加剧：【秩序意味着熵减，熵减加热寂。毁灭是延缓终结的必要措施】

林雨桐的意识突然向前："但毁灭本身也是一种熵增！您正在用矛盾的方法解决矛盾。"

源海沉默了片刻，随后，无数光点从深处升起，形成一幅宏伟的全息图景——那是宇宙从诞生到终结的完整时间线。卡洛斯看到在绝大多数分支中，高级文明最终都导致了维度的提前崩溃。

【展示你们的价值】源海的声音变得低沉，【证明文明的存在利大于弊】

阿尔法转向两人："这是考验。源海意志要求我们展示文明值得保留的理由。"

"情感？"林雨桐提议，"艺术？创造力？"

阿尔法摇头："太抽象了。源海需要可观测的证据。"

卡洛斯的意识突然灵光一闪："牺牲！文明最伟大的特质是为更高目标牺牲个体的能力。这正是我们一路走来的证明。"

源海似乎对这个提议产生了兴趣。波纹再次荡漾，这次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将三人的意识体拉向深处。

【展示牺牲】源海命令道。

阿尔法率先响应，他的意识体开始分解，释放出构成他存在的原始编码："这是我创造的七千个文明的火种，它们本可以在维度灾难中幸存，但我选择将它们用于重建永恒核心。"

源海吸收了这些编码，波动略微平静。

林雨桐紧随其后，她的意识展开，露出核心处一颗晶莹的蓝色晶体——那是她与卡洛斯共同记忆的结晶："这是我的情感核心，包含着我所有的爱与痛。我愿意放弃它们，以证明文明情感的纯粹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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