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半个时辰后,昏倒在路边的信使慢悠悠醒来。
环顾一圈,寂静无人,受过专业训练的军马也没有乱跑,在一旁吃着草。
连忙上下检查了一遍,见两封信原模原样还在原来的位置,不由大大松了口气。
虽然身上疼痛犹在,但万幸人没事、马也没事。
这样一来,他也没有过多怀疑为什么会平地摔倒,只当自己骑得太急了,毕竟马有失蹄嘛。
于是翻身上马,继续赶路。
远处,还是那个高坡,白亦非和身后的禁卫看着那个信使消失在视野中。
“侯爷,按韩千乘的战报所述,他应该已然带兵深入断魂谷中,我们是不是按计划行事?”
“毕竟天泽人少,要是韩千乘把事情办完了,可就来不及了”
身后禁卫请示道。
“不急”
白亦非哂笑一声,领兵多年,他对写战报那点子门道不要太熟悉。
就韩千乘这封,白亦非一眼就能看出来,他肯定是进攻不顺利、遇到阻碍了。
什么td优势在我,二十比一的人数差,要是再没点场面优势,去上吊吧。
就韩千乘那点小心思,白亦非全给他摸透了。
那封送给韩宇的密信,实则是韩千乘给自己留的退路!
韩王让他中秋之前带着天泽的人头班师,如果做不到,凭此信就可以把锅全甩给卫庄。
属实立于不败之地!
那为什么不直接把这封密信上呈韩王,现在就把锅甩了呢?
因为当前局势还算可控,没必要横生枝节。
就韩王那颗间歇性抽风的脑子,一旦看到这封密信,谁敢保证不会搞什么骚造作。
再说了,谁知道后面卫庄会不会又跳出来,保不齐还能立功呢,现在就把密信呈上去,不是把事做绝了吗?
想到这些,白亦非嘴角慢慢扯动,弧度愈轻蔑。
好好一副玲珑心思,却都用在了这种地方,跟韩宇还真是一个德行。
所以说白亦非一点也不急。
“夜一算过天象,近期都是好天气,不仅天青气朗,从十三号开始还会起风”
白亦非在“起风”两个字上稍微加重,又道:“我们的大王对此战势在必得,要用天泽的人头祭告天地,慰抚枉死的冤魂。”
“试想一下”
“中秋那天,大王主持着祭典,望眼欲穿等来的,不是断魂谷的捷报和天泽的人头··”
“却是一场焚尽山河的大火!”
“嘿嘿··”
白亦非低声邪笑,声音充满了某种趣味:“那光景会是怎样呢?”
身后那个禁卫兵一个激灵,登时站的笔直,一副非礼勿听的样子。
虽然现场只有两个人,但管他问谁,反正不是问我。
而白亦非笑过之后又稍感遗憾,因为无法亲眼看见韩王气急败坏、以头抢地的样子。
毕竟谁都知道,中秋那天自己正在老家雪衣堡拜祭逝世的母亲。
“传命下去,所有人藏好行踪,且等上两天”
“是”
那个禁卫兵领命而退,留下白亦非一人,只见他一手负立,拉着挺拔的身形,眺望着断魂谷的位置。
丧白的脸上却露出一丝疑惑。
“按照姬无夜的说法,卫庄是从新郑跟着韩千乘出征的,可韩千乘的信上为什么写着卫庄一直潜伏在断魂谷?”
姬无夜不可能连这种事都听错,也没有理由乱讲。
这么说,“是韩非和韩宇联手骗了其他人。”
虽然这个问题看起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但白亦非十分敏感,笃定自己掐住了某个g点。
“这么做,究竟有什么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