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陆澜方才看了半个时辰的沙盘,却有不同的见解。
他转身眸光灼灼看向墨渊。
“寻常将领或许会一路南下啃骨头,可是从边境啃到盛京城,牙都咬碎了,还怎么直捣京师?”
墨渊:“……”
陆澜从墨渊手中夺过佩剑,指着幽门关一路南下的路径:
“自幽门关以下,要经过登州、化安、凌渡,此三地城高墙厚,重兵把守,想要啃下来谈何容易?”
墨渊默默点头,仔细聆听陆澜的分析。
“而金公蟾白衣渡江偷袭,用兵诀窍就是一个字,快!他想要以快致胜,所以并没有携带大型的攻城器械,试问,他如何攻城?几十万人搬石头砸吗?”
“如果我是金公蟾,必不会正面和熊廷赞在城关重镇之下鏖战,而是兵分两路,一路往东,经蕉州、涵州、徐晏,大肆侵吞鱼米之乡。另一路往西南方向直插,鲸吞扫荡。最后两路人马在最南端的青州会师,形成合围之势,封锁整个南楚。”
墨渊听完后,浑身汗毛竖立。
夏侯霸的神色也没比他好多少。
如此看来,朝廷的用兵方略完全错了。
墨渊趴在沙盘上,眼神绝望的盯着上面的西陵大军:
“所以西陵此战故布疑兵,表面是冲着盛京城而来,实际上是趁机横扫南楚境内的富庶之地,削弱咱们南楚的国力?”
陆澜走过去轻轻将佩剑插回他的腰间,面色少有的沉重。
“面对金公蟾,一味退守是无意义的,唯有主动出击,把他死死绑在幽门关一带,绝不能让他分兵。记住,战即决战,一战定乾坤。”
墨渊竖起耳朵,把陆澜的每一个字都牢牢记在心里头。
“表哥放心,此番随军出征,定会和熊将军好好商榷。”
若是换做旁人,自然不可能改变熊廷赞的用兵方略。
但墨渊如今是五珠亲王,而且在雁州也拿出了实打实的政绩,熊廷赞不敢不考虑他的建议。
陆澜也说道:“熊将军是我南楚名将,身经百战,只要看破金公蟾的意图,这仗就不难打了。”
“嗯,对了表哥,你突然来找我,莫不是被舅舅给打出来了。”墨渊露出一个阴恻恻的坏笑。
陆澜眼珠子看向房顶:“你这话说的,我好心来给你出谋划策,你就是这么想我的?那我走?”
陆澜拔腿就假装要离开,到客房门口的时候又停住了。
“表哥,你行李都带来了,就别装了。”墨渊摸着鼻子,“你在大东山捅的篓子,还是我在朝堂上帮你解的围。咱们现在是两不相欠,你要是想住下也行,房钱可得自己掏啊!”
陆澜见被拆穿了,也不装了,往椅子上一趟,抓起一颗苹果啃上,环视一眼这所谓的上等客房,也不过如此。
“雁子,你如今堂堂的五珠亲王,在京中竟然没有自己的府邸,未免说不过去啊!”
“父皇说过要给我置办一处亲王府邸,我觉得没必要,于是折合成五万两银子赏赐给我了。”
墨渊对雁州已经有了浓厚的感情,比起自己在盛京城耍威风,不如用这些银子造福一方。
五万两?
“钱呢?拿出来!”陆澜如同恶狗抢屎一般扑过去,在墨渊身上一顿搜,眼里充满对金钱的贪婪。
没法子,娶媳妇得花钱。
“陆澜,你干嘛!我去,你有病啊,怎么可能藏那种地方。”
“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