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胃里,心里一阵翻涌,绞着她痛到麻木。
她该怎么说出口呢?说她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孩子,根本就不在云牧琛的计划中。
他的计划,从来只有他能打破。
秦芳先出门,默默地走远,给他们留足空间。
周禾一出卫生间的门,云牧琛便上前询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他眼中的焦虑,不安,让她心中泛酸,微红的眼圈立刻闪出湿漉漉的光泽。
云牧琛见不得她的眼泪,更急了:“乖宝儿,别哭,到底怎么了?”
“没事,胃着凉了,吐出来舒服多了。”
说完,她主动伸手求抱。
云牧琛靠近,周禾环住他的腰身,脸贴向他结实的胸膛,哭腔明显:“谢谢你为外公找医生,谢谢你来陪我,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的一切……”
云牧琛不解她为什么忽然这样,猜测是因为苏立深的意外让她脆弱了。
他抱紧周禾,掌心托住她的后颈,低头亲吻她眼眶里的泪,没让她再说下去。
“我不接受口头道谢。”
“那你要什么?”周禾还沉浸在情绪中。
云牧琛滚烫的气息贴近她耳畔,语气风流:“要你,要你的眼泪,都只给我,不能流落在外。”
这是什么时候,什么场合?
他怎么能做到随时随地不正经?
周禾一秒走出伤感,茫怔地松开他,面无表情地走了。
走出十几米远,她站在走廊中央回头望。
云牧琛穿着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裤,挺身站立,双手背在身后,朝着她自然舒畅地笑。
周禾的嘴角跟着他扬起,她明白,他在带领她走出悲伤。
孟凡行站在走廊尽端,凝视着她,眸中的徘徊与挣扎,正缓缓消散无形。
秦芳告诉他误会一场时,他像沙漠中苦苦求生的行者,终于得救了。
他这才恍然,一直以来,他自以为是的稳妥,才是最大的冒险。
而此刻,他不想再冒险了。
云牧琛还是不放心,带周禾看了消化内科,开了些护胃的药。
拿好药,云牧琛试探性地问她:“初一,你身体不舒服,我想带你回宁城。”
周禾果断摇头。
云牧琛还在坚持:“我已经吩咐唐骏备了直升机,航线也正在申请,外公这边有任何情况,我就陪你回来。”
周禾也在坚持:“牧琛,我答应过外公,就在这里等他苏醒,我想陪着他。”
知道会是这个答案,云牧琛没再多言了。
晚上十点,苏立深的术后状态比较稳定,周庭远便劝着大家离开。
“云先生,今天很感谢你帮忙联系医生,我已经在这附近订了酒店,你休息一晚再回宁城。”
云牧琛礼貌回绝:“周叔,不用麻烦,我回家住。”
“也好。”周庭远了解云家的情况,不做多留:“小禾,你要是没什么特殊的事情,这几天就留在燕都吧,等你外公苏醒了再说。”
周禾本就这样打算,她知道等在这里无用,但是回宁城,她会不安心。
“爸爸,我今晚要回京北一趟,收拾些外公的日用品明天送到重症监护室,晚上就不回家了。”
孟凡行抢先一步:“我送你去,我晚上也住京北,明早再送你过来。”
周禾毫无心眼地点头。
云牧琛冷瞧着他俩,暗哼一声,这一家子,心眼分配得如此不均匀。